这样下着的招儿,确实可能是墨九干的。
可四大侍卫相视片刻,突地憋不住笑了。
赵声东问:“薛传统说……此事荒唐?”
薛昉不知他什么意思,重重点头,“这样下着的招儿,除了墨姐儿,我实在想不出还有旁人……”
“噗”一声,击西也笑了。
接着,闯北也“阿弥陀佛”了。
尔后是走南,他叹口气,重重拍了拍薛昉的肩膀,然后把笞**的条子递给他,“……这件事是主上的主意。谣言也是主上让我等传播的。当然,做这件事的人是击西。”
“啊”一声,薛昉盯着萧乾,不敢置信。
从古至今有哪个身居高位的人不惜名声的?萧使君这般自毁长城、自毁身份的做法,难道就为了不让萧府为他娶亲?他不明白他对墨九到底什么样的感情,也想不通他堂堂丈夫为什么要这样,不过扫过击西那一张得意的嘴脸时,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击西好几天没有挨揍了。
“使君……”薛昉哭丧着脸,“属下不知情。”
萧乾揉了揉胀痛的额头,斜眼瞄他。
“此事你不必管了,仔细盯着朝中动向。”
“是。”薛昉长松一口气,“……那墨姐儿还找不找了?”
萧乾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寻找墨九已成了枢密使府的家常琐事,并不需要太过在意。然而,他眸底不经意掠过的那一抹黯然,却让薛昉突地有些心疼他这个主子了。
“唉!属下这便去办。”
要在偌大的临安城里找一个有心藏匿的人,哪怕萧乾人多势众,一时半会也很难做到。
这样寻与被寻的日子,一晃眼,又是半月过去。
三月,草长莺飞,天气渐暖。
孩童们的纸鸢高飞而起,为天空添了无数明亮的色彩。
彼此,墨九正懒洋洋地倚在湖面飘荡的一艘画舫上,望着天空发呆。
她的边上,玫儿与蓝姑姑正在为彭欣肚子里的小孩儿做小鞋、小衣裳,而彭欣却坐着悠闲地捣鼓墨九看不懂的药材。
这些天来,他们租了这艘画舫为家,在湖上东游西荡,原本以为能听到一点儿皇城里的大动静。可没有想到,她闹出了那么一桩大案子,连泡儿都没有冒一个,就烟消云散了。
皇帝死了,公主痴傻了,东寂要登基了……
这些事好像与她没有什么关系,甚至都没有人来找她麻烦。
一记重拳打在棉花上,等待几日下来,墨九就没了兴头。
她关心着八卦墓与千字引,关心着墨家,也关心着萧六郎。原本她与他玩这一出猫捉老鼠的游戏,是对他答应娶玉嘉公主一事的小惩大戒。私心底也希望他能像以前两次一样,冷不丁出现在她的面前,来一个漂亮的“三擒”,没曾想,却大失所望。
“难道他根本没有找我?”
听见她一个人喃喃自语,彭欣从药材中抬头。
“想他了?那今日你下船去采购,一会就见着了。”
这些日子为免被萧乾找到,墨九连画舫都没有下去过,早就憋得心尖有些发痒了,原本还真想听从她的建议。可一听彭欣说“想他了”,又有点不服气。
分明就是萧六郎不尊重她,想娶别的女人了,她这才逃离他的视线……可为什么现在反倒像她理亏了似的,巴巴找回去?
重重一哼,她嗤道:“想他才有鬼了。”
彭欣不轻不重地道:“举头三尺有神灵,慎言!”
“呵”一声,墨九笑着,突地有了精神头儿,侧眼睨她道:“彭姑娘最近话多了啊?怎么句句都在找我的不自在?信不信……我揍你?”
彭欣怀着身子,心情似是好了许多,苍白的脸孔也有了血色。她与墨九终日相处,两个人一冷一热的性子极是融洽,这一番下来,竟有了姐妹一样的亲近感,如此,不管墨九说什么难听的话,她都能淡然听之,不以为意。
“那也得你揍得过我。”
墨九无聊翻白眼,“怀孕了不起啊?”
彭欣轻声:“有本事你也怀一个?”
墨九呵呵冷笑,“好像多大个事儿似的。惹急眼了,我大人小孩儿一起揍!”
彭欣挺了挺还不曾凸起的小腹,凉凉扫她,“你来试试?”
墨九瘪瘪嘴,看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又没兴趣了。
这日子太无聊,她回头瞥一眼默不作声的玫儿与蓝姑姑,突地眨个眼睛,又肘向彭欣的胳膊,“嗳我问你,你怀着人家的孩子,就不想那个人吗?”
这是基于一种女人的同理心。
若她自己怀了某个男人的孩子,是难免不想他的。
可彭欣面色一变,却垂下眸子,继续捣鼓药材,“不想。”
看她每次问及此事就闪烁其词,墨九八卦之心顿起,继续笑道:“那你和我说说呗,你以前那个海誓山盟的男人,到底与宋骜长得有多像啊?我告诉你,宋骜的几个兄弟,我可都见过,要不然你与我详细描述一下,指不定就是其中一个了?”
彭欣眉头微皱着,一句话都不吭,听她一直喋喋不休,突地没了耐性,放下手上的药材,入舱去喝墨九特地为她煲的“孕妇汤”了。
墨九回头看她喝得津津有味,抬头望天,伸长了四肢。
“天老爷,我这命好苦了,为人煲汤,却没人理我……”
“姑娘!”玫儿突地小声唤了一声。
这丫头是个机灵的人,墨九听她声音怪异,便觉得不对,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