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抬头,她看着高达数丈的巨柱。
“毕竟柱子这么高,下方没有,不代表上方就没有。”
“钜子是说?上面?”
“对。”
墨妄也跟着墨九抬头观望,柱子上面的形状、大小与下头一般无二,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可这也是每个人都有的惯性思维,找东西只在看得见的地方找,不会注意头顶上。就算柱子没有问题,那柱子的擎顶处哩?只要是机关,总有蛛丝马迹可寻。
“这是个好想法。”
有了方向与突破口,墨妄马上兴奋起来。
墨九怕他心神不定,对着他背影说了一句。
“我对你挑的人不熟,你去找人,我去看方姬然。”
她依旧不习惯称呼方姬然为姐姐。
可不管多不习惯,她依旧是墨九的姐姐。
她毒发至此,若墨九看见也不理会,就太凉薄了。
方姬然比玉嘉毒发更晚,神智也比玉嘉清醒许多,可墨九始终觉得,并非是她毒浅,而是她有着强大的意志力,一直在支撑……
感觉到墨九靠近,方姬然微微抬了抬头,没有说话,却朝她伸出一只手。那手瘦骨嶙峋,鸡爪子似的干枯苍老,控制不住似的颤抖。
墨九握紧她,想给她力量。
“会没事的,你再忍一忍。”
方姬然也回握着她,连带着把她的手也握得颤了起来,墨九有些心疼她,蹲在她身边,手臂横过去,从她肩膀把她拥住,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不经意却发现,她帷帽的下方一角被鲜血染红。
“你怎么了?”她想撩她帷帽。
“没……没事……”方姬然摇头,声音沙哑,吐字不清。
墨九发现那染血的地方,正是她嘴唇的位置,很显然是她为了制止“阴阳杀”毒性对她的浸入,咬破了嘴唇。
“傻瓜,不要勉强自己。”墨九摩挲着她的后背,突地侧目看向戴了防毒面具,精神头尚可的墨灵儿,“看好她,有什么随时过来告诉我……”
“我”字还没有说完,方姬然嘴角那一滴鲜红的血液就滴了下来,混合着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落入墨九的声音,“……六、六郎……帮帮我……”
墨九身体猛地一僵。
她不是该叫“大郎”才对吗?
到底是她神智受损时,只记得“医生”,不记得“情郎”,还是她以为自己爱着萧长嗣,可在长达三年的治疗中,心里早已不知不觉有了萧长渊的影子,而自己却不知情?
“钜子!”
头顶上方有人在叫她。
墨九冷不丁回神,抬头就看见了彭欣。
她依旧抱着那只胖胖的大黑猫,却从老僧入定般的状态中回过了神来,默默看着她,目光在风灯的火光下,有一种阴森森的凉意,看着她,又像根本没有看她,似乎想要透过她的眼睛,望入她的灵魂。
“怎么了?”墨九狐疑地问。
对彭欣这个人,她一直是好奇的。不仅好奇她苗疆圣女的身份证,更好奇那个她每天都在寻找的男人,她孩子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
彭欣对八卦墓感兴趣,可入墓之后存在感却极弱,先前旁人毒发,她什么也不做,只坐在一边阖着眼,像个半死人。可这会儿,她却瞪圆了眼睛,对墨九阴森森地道:“那个人要死了,我感觉到了她……”
墨九吓了一跳。
这种时候说这个,太惊悚。
咽一口唾沫,她忍不住问:“哪一个?”
彭欣慢腾腾将抱猫的手腾出来一只,转身,侧头,往平台下方一指,“就在那个坡下……”
坡下只有两个人:尚雅与乔占平。
尚雅中了“阴阳杀”的毒,又引发了媚蛊,饥渴痛苦,乔占平为免她难受,单独带她下去开小餐野丨合,行那鸳鸯之事了,平台上的人都知情。可好端端的,他们中的一个又怎么会死?
墨九质疑着彭欣的预感,脑子里邓慢慢浮起那句“阴阳冢里阴阳杀,阴阳不合必死啦。”
阴阳不合,必死……
难道她被坑了?
阴阳合了,才会死?
激灵灵打个冷战,她又想到了吊桥上方那口太极石棺。那两个男女,同在一口棺里,可死后都没能相拥,只能隔着一个放置仕女玉雕的隔板,两两相望。对应这个阴阳冢,一边是阴,一边是阳,一个坐南朝北,一个坐北朝南,也相隔两端,不能在一起。
分明不是让他们结合,而是要他们分开……
难道阴阳冢考验的是人对*的克制?
“快,去把他们拉开!”
墨九突兀地喊,四周却一片寂静。
……两个男女办好事,这怎么拉开?又不是狗狗。
墨九想想,也无语地抿了抿唇。
一方面她不能有了疑惑什么也不做,另一方面她也着实不敢完全相信彭圣女的直觉。其实,墨九曾经听过一些巫蛊之术,说法力强大的巫师通过修炼,可“开天眼”。“开天眼”又叫开天目,有预知与感知的能量,就像特异功能似的,会比平常人更为敏锐,能提前感知一些常人感受不到的东西。
当然,“天眼”并非人的第三只眼,据说“天目”位于鼻根上印堂的位置,从印堂进去两寸,有成像的能力,开了开目之人,闭上眼睛,额前就能成像,就连佛家也有“天眼通”一说,称可超越大地的远近,时间的过去和未来,一切现象都能明见。(来源百度)
“那么……”墨九道:“我们要不要下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