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lbe随火山下到餐厅时,发现赫克拉的厨子和四名女仆也在,笑吟吟地围坐在餐桌边等她。厨子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壮汉,名叫纳什,他主动为自己和女仆们作了介绍,笑着对silbe道,为了欢迎赫克拉半个月以来的第一位客人,这顿饭由老板火山请。
餐桌上,菜肴丰盛极了,全是苏格兰的风味特色:偶蹄饺子、奶油焗洋芋、填满了水果的烤松鸡、烟熏鳕鱼汤……洋芋是威廉堡地里生的,松鸡是镇上的猎户从本尼维斯打回来的,鳕鱼是早上刚从林尼湖中网上来的,女仆们一一介绍,看得silbe目不暇接。在她喝汤时,厨子又端上了一只巨大的银制餐盘,那上面盛放的东西看上去就像一只涂满了灰泥的恐龙蛋。
silbe眼都直了。“这是什么东西的蛋?”
坐在她身旁的火山就笑,说道:“这不是蛋,是哈格斯,是我们每年的‘彭斯之夜’的重头戏。”
见她面露困惑,火山细心解释:“彭斯之夜是我们的民族节日,为了纪念抵抗异族侵略的诗人彭斯,我们每年都会举行盛大的庆典活动,哈格斯就是庆典上最经典的一道菜。它是用羊肚、土豆、燕麦和芜菁烹制的,如果有客人远道而来,我们就用这道菜招待他们。”
说到这里,火山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他与厨子和女仆们一同举起了盛满了苏格兰威士忌的酒杯,对她说:“贝拉,苏格兰欢迎你。”
silbe偷偷地低下脸,忽然感到鼻腔一阵酸涩。六只酒杯清脆的碰到一起,她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吃哈格斯前,火山按照习俗带领众人用盖尔语朗诵彭斯作的诗歌《致哈格斯》,silbe一句也听不懂,但她跟着从头念到尾。
fai
geat
above take you place
……
you poankind you cae
and dieals
oldfood
tshesdishes
butyou eful paye
give is!
silbe不懂盖尔语,可她分明地感受到了那字里行间所燃烧的热情与率真,它独属于这些淳朴的苏格兰人民,即使战争的铁骑已踏上这片土地,仍不能让它熄去。诗歌诵毕,众人请她吃第一口哈格斯,火山担心她对内脏有反感,特意的再次提醒她这道菜是用羊肚做的,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silbe说我贼喜欢内脏了!她用叉子小心地剥开了最外面的一层羊肚,露出了软糯的肉馅,舀了一大块送进嘴里,在所有人略有些紧张的注视下,她认真而仔细地咀嚼,随即展开笑颜:“这真是,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肴!”一桌人顿时都笑了起来。
火山打开了餐厅的唱片机,悠扬的风笛声飘扬而出,女仆们起哄,要看老板穿方格裙跳高地舞!火山就保证:改天一定。
厨子是个好酒的,silbe与他频繁碰杯,火山也加入,说今中午一醉方休,反正没客人,索性下午关门大吉。silbe喝得脸颊通红,同时不忘大口咀嚼食物。食物无味,但它们每一口都香进了她的肺腑。
酒至半酣时,silbe掐着指头计算:威廉堡距离爱丁堡仅百余英里,一天,或者两天,德国的军队就会开进这里。到那时,这里还会有哈格斯、风笛、和苏格兰方格裙吗?silbe瘫伏到餐桌上,心想:童海你回去吧永远不要来。
午饭吃到下午两点,四个女仆自告奋勇要将已喝得两腿打架的silbe送回房去, silbe摆手表示自己能行,女仆们仍是坚持护送她到二楼。拿着钥匙替她开门的女仆说:贝拉,下午要叫醒你吗?silbe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一声贝拉是在叫自己。
“别!千万别,这里的床舒服,几位行行好就让我睡到自然醒吧!”说罢她做了个飞吻,女仆们嘻嘻哈哈跑了,silbe靠着房门目送。她想她真有点醉了。
但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关上房门,silbe到浴室用冷水洗了把脸帮助清醒,随即就坐到了卧室的书桌前。桌上放着她早先已拿出来的墨水、羊皮纸和羽毛笔。
提笔之前,silbe扭头往窗台看去,小黑已按时回来,正在窗台上大嚼自己捕得的猎物;尼普顿居然也回来了,缩在窗台一角,惊悚的望着正享用食物的小黑。silbe定睛一望,小黑正用嘴撕着的是一只有羽毛的东西,黑色的羽毛,可不是只乌鸦?
这畜生居然吃自己的同类?!
难怪尼普顿一副吓得要死的样子。
小黑觉察到了silbe的异样的盯视,它停下了嚼食,抬起脖子,嘴与两爪皆血红,就那样与silbe目不转睛地对视。silbe皱了皱眉,终是放弃,罢了罢了!造物主设计的食物链,这畜生不吃人就行。
她转回头来,往书桌上铺上了羊皮纸,拿起羽毛笔蘸足墨水,开始写信。
她一共写了四封信。
第一封给梅瑟里,向巴拿督报平安,并询问孩子们的情况,尤其是昨天扬言要加入游击队的比利,silbe在信中嘱咐梅瑟里,若是有任何异常,请她千万告知自己。“你的回信就交给这只渡鸦,它叫小黑。”她在信的末尾写道:“系到它腿上,它会带给我的。”
第二封,她写给了罗道夫斯。“劳驾,帮我买一根扫把寄来,就是你去特拉法加广场找我那天骑的那种,随信请说明使用方法。”顿了顿笔,她又写道:“等我有钱了一定还你。”silbe连写了三个“急需”。
最后她另起一行问道:“黑魔王叫你回去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