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de低下头,嘴唇疏离地笑着,右手慢慢晃动杯中金色的酒液:“我们认识有多少年了,埃文?还在斯莱特林的时候我们曾经无话不谈,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变得畏我如虎?我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被邀请到你家喝下午茶是哪个年代的事了……你早早地抛弃了我们的友谊,像怕麻烦一样唯恐受到我的恩惠,老实说,这真是伤了我的感情……不过,我并不生气,对被拒绝的友谊我从不强求,况且,我也理解你明哲保身的选择……可是现在,你突然跑到我这来,在我最忠实的朋友结婚的日子到我跟前哭哭啼啼,要我去暗杀别人,而且是这样无礼的态度——埃文啊,我就想问你一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伏地魔从壁炉前转过身来,火光映耀着他俊美邪气的侧脸,他淡淡地看着已汗如雨下的矿场主,这番极尽挖苦的冷嘲热讽被他用讨论天气般的平淡语调说出来,这真叫人受不了,因为你无从得知他对你的不满到了哪种程度。罗齐尔早已六神无主,只知语无伦次地重复:“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只要你答应帮我这个忙……这对你而言并不是难事。”
“你什么都不懂,埃文。”
volde轻轻打断了他,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怜悯又像是惋惜:
“你为什么就是不敢对我表示忠诚?如果你一早就向我求助,你被强占的土地已经一寸不少地回到你手里;如果你今天是以朋友的身份来找我,那些欺负你儿子的垃圾没一个会逃脱正义的制裁,他们会痛哭着跪下向你忏悔求饶。我从不吝啬对朋友的帮助,这一点,你尽可向我忠实的食死徒们求证。 ”
无数张阴暗的面孔从议事厅周围冰冷地盯视着罗齐尔,斩钉截铁的附和声叫矿场主一阵阵发抖。volde胳膊平伸,将他指着,接着便说:“而即便是你这样的老实巴交的生意人,也不再有人敢冒犯得罪,他们将惧怕你,就像惧怕我,因为所有人都将知道,成为你的敌人也即意味着成为我的敌人——这一切的前提是,站在我面前的你,是伏地魔的忠实的朋友。”
到此,要是还不能明白黑魔王要的是什么,那埃文·罗齐尔就是个十足十的蠢蛋。矿场主低下头颅,向平静地看着他的volde走去,他面对他跪了下去。“请你宽恕我过去的愚昧……请接受我迟来的友谊。”
volde伸出自己的左手,罗齐尔捧住它,以无比虔卑的姿态亲吻了他的无名指上的那枚黑色戒指,同时,他轻声吐出了那个寻常巫师没有资格、也没有胆量使用的称呼:“my lod。”
这,就是宣誓效忠了。
但volde并不领情,他居高临下地盯着罗齐尔,冷酷地说:“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的——我说过,我并不稀罕强求的友谊。”
“我以我家族的名誉起誓,我是心甘情愿的。”矿场主匍匐在地,压根不敢抬头。不必怀疑,黑暗公爵绝对是当今世上最擅长摄魂取念的高手,当他用这种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你,你脑子里的每一条想法都已对他一览无遗。然而,此时已由不得罗齐尔再退缩了,他也想和这个魔头和他的食死徒们划清关系,若非已走投无路,若非实在无法亲手宰掉那几个残害他儿子的麻瓜杂种,他又何至让自己兢兢经营了几十年的明哲保身付之一炬呢?!
如今的麻瓜界,正值空前激烈的世界大战【注】,而巫师界由于《国际公约》的关系,禁止任何一名巫师参与战事,为此,魔法部甚至派出了大量傲罗在全国巡逻,以监督巫师们在麻瓜界的举动。不难想象,在这种非常时期谋杀麻瓜,绝对无异于顶风作案,以罗齐尔一己之力是根本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想到这,罗齐尔抬起了头,豁出一切地望向高高在上的黑魔王,高声说:“我会以行动来证明我的忠诚,在今后你需要我的每一个时刻。请您,为我主持公道,为我受到不公正对待的儿子报仇!”
“很好!”volde伸出手,在罗齐尔肩上用力一握,示意他起身。他一扫此前冷淡的态度,亲切地揽住了这位中年男巫的肩膀,并且陪着他一路走到议事厅门口。他承诺他说:“作为你友谊的回报,那些困扰你的麻烦将很快得到解决。”埃文连连称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只觉得自己僵硬无比的肩膀被重重一拍,便听volde说:“现在,尽管去享受外面的婚宴吧,莱斯特兰奇庄园非常美丽,但是别忘了向今天的两位主角送上祝福。”兀自忐忑的矿场主只含糊地应了声好,就被推出了由两名食死徒拉开的大门外。他最后听见volde在身后说的:“贝拉和罗道夫斯都是最值得信赖的朋友,相信我,与他们结交对你好处很多。”
相信你?罗齐尔在议事厅外闭目苦笑。终于他还是被归入黑魔王的阵营了,在逃避了几近三十年后的今天。
他当然相信volde,这位当代最强大的黑巫师从来都一诺千金。但是,他绝不会慷慨到不求回报。他所送出去的,必将加倍收回。
我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