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爆开,优美庄严的神乐渐渐消失,场上跳完一曲敬神舞的巫女向帷帐后的天皇行礼退下。她走下阶梯后不久,穿着雪白狩衣的阴阳师神色肃穆地缓步踏上高台。他头戴乌帽,手持长弓,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两名童子,全都穿着红色的礼服,举着绘有五芒星的长幡。三人向天皇弯腰行礼后,阴阳师转身面向十几步外的箭靶。

抽出箭,张开弓,搭上弦,阴阳师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风度含着悲天悯人的慈悲。

旁观的贵族们纷纷点头赞许,觉得这位继任的阴阳头和前任相比也不遑多让。

一箭射出,直中靶心,众人纷纷鼓掌,阴阳师放下手转身再次朝天皇弯腰。

这只是继任仪式的开始,麻仓叶王觉得很无趣,看着麻仓叶辉小丑一样故作姿态给这些看不见灵的普通人观赏他觉得很好笑。阴阳师真正的战斗根本不是这样的,但如果真放出恶鬼来,这群人又什么也看不见。在没有灵力的普通人眼中,阴阳师就是不停地甩出一张张纸符,然后周围风沙大走,烟尘漫天,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战斗就结束了。他们根本就不能理解阴阳师到底做了什么,他们又到底避免了什么。

借着长长的袖摆遮掩,叶王趁抬起手臂时,悄悄地打了个呵欠,立刻他就感觉到旁边投来一股厌恶的视线。

是麻仓秋叶。在他的灵视能力被曝光后,麻仓秋叶更讨厌他了,基本不与他见面,偶尔在麻仓宅邸里遇到,两人也会互相无视着擦身而过。如果她只是单纯地讨厌他也就算了,可她偏偏又不停找机会想和他的式神白说话,这位麻仓家公主毫不遮掩自己的意图,以至于整个麻仓家的人都知道他叶王和秋叶小姐争夺一个式神,当然,没有人指责秋叶做的不对,反倒是有些人为了讨好公主声讨麻仓叶王,认为他不识好歹,作为一名好不容易蒙受麻仓家恩赐的孤儿,还不知好歹地与本家公主争抢小小的式神,简直是毫无感恩之心。

对这些议论,麻仓叶王压根没放在心上,他正如饥如渴地学习着阴阳术,孜孜不倦地提高自己的实力。

既然他们都认为他配不上白,他就证明给他们看,到底谁才是真正配不上白的人。叶王是这样想的,他以一种让人胆寒的速度成长。甚至连麻仓叶辉也忍不住害怕起他的成长来,觉得他的能力增加得太快,担心他学成后挣脱麻仓家的束缚自立门户,为此麻仓家主特地让叶王起誓,今生今世都不能对麻仓家的族人出手,还要用自己的生命保证麻仓家的传承。叶王毫不犹豫就立下了血咒,态度之自然坚决让麻仓叶辉放心了不少。

一道目光让叶王从沉思中惊醒,他偷偷顺着视线看回去,发现是来自坐满公卿的长桌上。视线的主人是一名同样穿着狩衣的年轻阴阳师,他正冲叶王微笑。这位阴阳师面容清俊,眼睛狭长,唇色如涂了丹朱般红润,却又不带半分女气,笑容狡黠看上去就像一只狐狸。

是安培晴明,那位被麻仓叶辉视为麻仓家最大敌人的大阴阳师,叶王瞬间意识到这一点。他努力忽略掉周围人嘈杂的心音,集中精神放到安培晴明身上,毫不惊讶地发现自己听不见他的心音。

突然安培晴明似乎发现了什么,他收敛笑容侧身对旁边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站起身再次朝叶王笑了笑,便翩然离席。整个会场里,只有他提前离席,站在高台上能将周围看的一清二楚的麻仓叶辉也看见了,叶王听见他心里对安培晴明的咒骂。

仪式结束,天皇离开,麻仓叶辉刚从高台上下来就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火气,冷哼了一声:“不懂尊卑的臭小子。”安培晴明隶属于阴阳寮,名义上麻仓叶辉现在是他的上司,但实际上天皇对后者的信任就像对前者一样多,而血统高贵的贵族源博雅又是安培晴明的好朋友,种种原因下麻仓叶辉基本不能直接命令他。

“父亲不要生气了,他再厉害也不是阴阳头,您才是。”麻仓秋叶上前一步,小声地对麻仓叶辉道,麻仓家主这才眉头舒展开来。

【同样是个血统肮脏的下等人,就和麻仓叶王一样。】这句话流进叶王的心里,他抬起眼看了眼麻仓秋叶,后者忙着和自己的父亲认识其他的贵族,压根没注意到叶王打量她的目光。

“这位就是那位麻仓叶王了吧。”陌生的男声响起,让麻仓秋叶脸上笑容一僵,这位刚走过来的贵族直接无视了她,直直看向叶王。

麻仓叶辉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表情,拉过叶王对亲王殿下恭恭敬敬道:“是的,这就是在下新收的弟子,麻仓叶王。”

“哦,听说是堪比安培晴明的阴阳术天才。”亲王打量着麻仓叶王的眼神,就像打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思考自己是否该对商品的包装进行投资。

麻仓叶辉赶紧就投资问题以及麻仓家阴阳术的强大和亲王探讨起来。

叶王则魂游天际忽略了秋叶仇恨的眼神,忽略了亲王欣赏的目光,想到自己的式神,不知道他在哪,据他说会在仪式举行结束后来接自己。

言白靠在一株柳树下沉思刚才在仪式的会场里感受到的妖力。按理说他的感觉是不会错的,但妖力的来源又是个不应该会存在此处的家伙,所以他也不敢确定那一闪而过的妖气是不是她。

脚步声哒哒响起,言白抬起眼看见叶王朝自己走来,红衣结发的小男孩面容洁净,目光清亮,摇晃的灯光在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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