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陆小凤是因为什么而受到瞩目,他都当是因为那不靠谱的传言了。

自作自受这个词就是专门为他设的。

那一日,他对小师傅惊为天人,再也不放心让这样一个人单身上路。等他们要离开那个茶摊时,他才发现被踢到桌子下面的已经破掉的帷帽。陆小凤这才明白为何小师傅一人上路而没有什么警惕心了。

除了穷极无聊的人,没人会手欠去摘别人的帷帽。

可惜,现在帷帽坏掉了。

眼见无花面露不舍,陆小凤当即拍胸保证,只要到了下个城镇,他一定给她重新买一个漂亮的新帷帽。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只是买好了帷帽离开没多久,陆小凤就发现自己被盯上了。

等到不停有人拦路想一窥绝色,连遇到相熟的人都打趣他艳福不浅,陆小凤才终于发现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直到他遇到特意赶来凑热闹的司空摘星。

“陆小凤的fēng_liú之名谁人不知,连陆小凤都精心护着不肯让他人一见的美人,又会美到何等地步?”司空摘星有些幸灾乐祸,“人们未必对美人感兴趣,但连陆小凤都不舍得让外人一见的美人,是一定会引来别人兴趣的。”

陆小凤恍然大悟,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一巴掌。他是上杆子给人帮忙的,没想到最后却是越帮越忙,引来不少麻烦。

看着长吁短叹的陆小凤,又看了看安静的坐在一边不动不语的人。玉笙总结了一下,“所以,你是因为引的麻烦太多,来向花满楼求助来了吗?”

“我的朋友中,若论哪个最君子,最喜欢帮助朋友,一定是花满楼。”陆小凤不动声色的讨好道,然后看向无花,“这里的人都是我的朋友,你可以不用再戴着帏帽了。”

若把女子比作一朵花,那么从花骨朵含苞待放,到半开不开的欲语还休,至国色天香的极致绽放,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美色。那么,现下跟在陆小凤身边的美人,若要划分,便可归到第二阶段,超出青涩,不沾艳色。

花满楼的眼睛看不见,西门吹雪心不在此,唯有玉笙,只瞄了一眼,面上就带着些意味深长。

无花这家伙,又在玩什么?

无花连眼神都没有变,仿佛之前在叶孤城别院里掉进玉笙浴桶,并在他面前裸奔的人不是他一样。

“陆小凤,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人找过你?”花满楼的心思却在已经被掳走的花满蹊身上。

“找我的人很多,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陆小凤摸了摸胡子,问道。

“她自称江南上官飞燕。”花满楼把纸条递了过去,“他们为了找你,把我堂兄当做我掳走了。”

“这上面只留下一个名字,却没说明赎人的时间和地点。”陆小凤只略动了一下脑筋,就猜出了关窍,“看来,有人一直在盯着百花楼,如果我猜的没错,很快就会有人主动上门了。”

这件事急也没用,主动权不在手中,他们能做的,也只有等下去。

玉笙一直觉得陆小凤虽然心细如发,但日常生活中却洒脱不羁。可见陆小凤像老妈子一样为无花忙上忙下无微不至,无花还一副坦然接受的样子,玉笙觉得他又在作死。

等到陆小凤忙活完,无花在房间里安静的沐浴洗去风尘,玉笙才找到说话的机会。

说是机会也不确切,总之,连在泥地里打滚都不嫌脏的陆小凤,这一次对光鲜的外表在意非常,整个人的靓丽指数直线上升。玉笙是趁他洗浴完,正用内力烘干头发的时候说话的。

“你与他……真的如外界传言一般?”玉笙不太确定陆小凤是否知道无花的性别为男,只能用其他方面分说,“他的年纪,是不是太小了点?”

陆小凤的动作一顿,“既然是传言,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我陆小凤喜欢怎样的女子,江湖中谁人不知。”

陆小凤素来来者不拒,久而久之,他自己也发现他的红颜中都是胸大腰细腿长的轻shú_nǚ。像小师傅这样连发育都没开始的,是无论如何都入不了他陆小凤的眼。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又突破了下限,专门啃青果子了,而且还挑的是空门的青果子。”玉笙的样子看不出是信还是没信,只是点了点头。“对了,我听你叫他小师傅,他的名字是什么?”

陆小凤一窒,实在不好意思说这一路行来,他小师傅长小师傅短的喊了一路,偏偏忘了去询问小师傅的名号。或者说,也不是忘了,只是一对上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睛,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更何况,“小师傅在修闭口禅,这一路上从未开过口。”

“难怪,他来了也不说话,我还以为他性情腼腆呢。”玉笙忍笑,“这件事倒是我误会你了,既然你心中并无其他想法就好,不然,真是作孽了。”

无花做的孽,没准就会沾到自己身上。

陆小凤只是自嘲的一笑,他对自己的性情很是了解,喜欢时感情炽烈,一旦情淡,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以为玉笙在提醒自己,免得日后误人误己。

玉笙离开后,陆小凤又把头扎进了水里。玉笙的话不算好听,这一路走来,他不是不知道和小师傅之间的暧昧流言,可他自认心地坦荡,没放在心上。如今一被提醒,忽然发现自己其实也没那么单纯。

这种被点破后欲求而不敢的心情,实在是新鲜。

“陆小凤怎么样了?”玉笙一拐进后院,就看到等在那里的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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