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陈文龙明显火气上头了,厉凌轻声一笑,和桐子一起收拾法器,边忙活边慢条斯理道:
“陈先生,正如你所说,你花钱请我来,而我已经收了你两百万元,我便要对命主的托付负责不是?
“我只是在做生意,但我这门生意却不同于其他生意,有时候的确是会揭人伤疤、捅人短处、撕人脸皮。
“但这就是风水运命之道、厄虞劫煞之数,老祖宗留给我吃饭的门道。人若不犯天地法眼,阴德有积而不丧,欺心不为印堂高。
“这不就是咱常说的那句话么?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所以——”
陈文龙一声冷笑道:“厉大师的意思是,我做过亏心事?之前还说我背信弃义,看来,今天我陈某的人品和节操在厉大师面前是碎了一地啊!”
厉凌摇摇头道:“陈先生,你若不向天地法眼跪陈实情,我便不能为你招龙聚气,你这阳宅风水厄虞,便仍旧不能化去。
“我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还没想起来这碗底龙香结成的‘弃’字寓示你曾经做过的什么老典故么?”
“真是笑话了!”陈文龙一望瞠目结舌的燕宏彬,“老弟,这厉大师非说我干过什么背信弃义、始乱终弃的事!
“还要让我跪在这里,向老天爷认罪,要我忏悔!这是什么道理?合着我花了钱请来的风水先生,特么是来审犯人的、揭黑锅的!”
“也罢!”厉凌一看时间,接近凌晨一点,倦意早已上来,“可能你贵人多忘事,那我就提醒提醒你吧。
“世间‘双龙戏珠’阳宅风水宝地,两条水龙一西一东,灵脉荫蔽,福源流长。只不过,以杨公《辨龙经》言:
“水龙气开两尺,来龙三里,明堂在渊,气势不足,至多荫福家主两代人,且发不过‘十万石’。
“也即是说,当年那风水先生为你陈家找到的这处‘双龙戏珠’阳宅宝地,最多只能荫福你父亲及你这一代人,你的下一代便无福缘。
“关键是,无论你做生意,或是为官,你最多也只能赚到‘十万石’,古今一兑换,
“如果仅仅只凭这副‘双龙戏珠’水龙荫福,你陈家今天最多也只能赚到一、两千万元。
“但是,我看你陈家家业这般大,你何止赚到了两千万元?估计两个亿都不止!那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厉凌一望面色惊骇的陈文龙,略微一笑,
“这是因为,那位风水先生,以夺天之法,逆天而行,把你家这副水龙宝局改成了一副‘金龙宝局’。
“堪舆术云:金龙生,福缘十代磨成针;金龙去,一炷龙香两半锯。我这引龙香被一阵阴风吹裂成两段,
“很明显,你这水龙阳宅风水,已经被高人改成了金龙宝局。”
“金龙宝局?!”陈文龙和燕宏彬同时发声。
厉凌不置可否道:“你陈家人可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竟然有风水先生这般为你家殷勤卖命!
“他把‘双龙戏珠’风水里的水龙改成了飞龙在天的金龙,那便是气开一丈,来龙十里,这便能主你家十代得此风水宝局荫福,
“从此,你家的生意本是可以做的通天,子孙后代读书人屡有状元之命,家人也多会福禄长寿。
“可是你竟然不好生珍惜洪福,简直是荒废天缘,暴殄天物!唉,可惜了!”厉凌说到这里一声长叹。
“厉大师,你这话说的我真是汗颜啊!我哪里没有好生珍惜了?我一介俗人,平素只为了生意奔波,
“原也是没想到在这山丘上挖了三口井,又把一条河给开渠引水,会损坏了这龙脉啊!这、这叫我如何能想到?
“我虽有些风水见识,却毕竟不懂风水堪改之道,若早知如此,我当时又怎会让人去挖井开渠?”陈文龙一副委屈自责之态,连番叹气。
“陈先生,我所说的‘不珍惜’,并非你说的这一层意思,你这挖井水,开河渠,只是表象。”厉凌一阵摇头,
“我再给你提示一下,你这阳宅水龙被那位风水高人以逆天之术堪改为‘金龙局’风水宝地,
“你可知道,这世上能有几个风水堪舆高人可以修为到这等夺天之功?
“关键是,一旦一位风水先生为某命主堪改了‘金龙局’,你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么?”
“会发生什么事?”陈文龙一颤,额头一颗汗珠滚落。
“风水堪舆术里有句古训:十里寻龙白乌发,百里寻龙落光牙,千里寻龙耳朵聋,万里寻龙眼睛瞎。”厉凌一声轻叹,
“有道行的风水先生为世人堪改风水气局,逆改龙脉,这是泄露天机的行径,要背上天谴,
“说不准便会让年轻的风水先生一夜白头,甚至让他掉光满口牙齿,更重的则是让他成为聋哑人,
“而最重的的天谴,便是把你水龙宝局堪改为‘万龙挑一’的金龙宝局!天谴会致风水堪舆师双眼失明,成为一个瞎子!
“那么,我说到这里,你想起来什么了么?”厉凌说罢紧紧盯着陈文龙。
便见陈文龙一阵目瞪口呆,不远处他的家人也是一阵惊咋。
良久,他缓缓说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多说的,的确是,当年为我陈家寻得这副阳宅宝地的风水师成了个瞎子,
“可他眼睛瞎了,又和我这阳宅风水被破坏有什么关系?和这碗底的‘弃’字有什么联系?你又要让我跪陈什么实情?我是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