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大门近在咫尺,苏小蝶盯着那道门里门外交界处的地面接缝,意识挪了过去。
可惜,想象中的轻松穿过没有发生,在意识移动到门口的那个瞬间,苏小蝶感觉自己的头剧烈地疼起来。记得曾有人说过,减轻疼痛的最好方法其实是在身体另一个部位造成同等的疼痛,于是这些年,她习惯在忍痛的时候折磨自己的下嘴唇或是手——她下意识地想要分担这种来自大脑的疼痛感,恍惚间觉得指甲快要因为她的用力而扎进肉里。
很快,苏小蝶睁开了双眼。
超出使用范围之后,意识竟然自动回来了,除了大脑还有些若有似无的刺痛外,全身上下没什么不妥的。
——没什么不妥是她自己的感觉,因为在意识回归后不久,沈焱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再一次冲进了苏小蝶的病房,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恼火。
“我刚离开你病房17分26秒,为什么你睡觉也能睡出心脏失速?虽然你是杨铭交代的病人,但我也很忙的,不想把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你的病房里!”
沈焱正在忙他自己的事,冷不防收到了警报声,正是来自连通苏小蝶病房的警报器,显示她心跳在那一瞬间以超过每分钟120跳的速度跳动着,他急忙赶了过来,不过看样子,苏小蝶已经缓过劲来,没什么大碍了。大概是因为这姑娘是杨铭手下来的,沈焱也不愿意拿出对付陌生人的虚情假意,一腔恼怒的火苗压抑不住,全都要转成那股子刻薄发泄出来才满意。
“……”
苏小蝶假装无辜地摇了摇头,纯洁的表情上写着“我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在心里默默想着,看来只能等身体再恢复一点才能测试升级以后的能力了。
这种升级来得很莫名,还不知道原因……也许,是体验过拥有类似能力但强大许多的舒镌的能力之后身体自动产生的应激反应?这倒是个问题,总不能为了强化能力一次次去找舒镌送死吧?再说,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舒镌。
这一头,刀子嘴归刀子嘴,沈焱好歹有点身为医生的职业素养,还是替苏小蝶仔细检查过,并且嘱咐她不要劳累不要乱动不要随意使用能力等等等等之后才离开。
撇去尚未能尘埃落定的任务不谈,这倒是个难得悠闲的日子。苏小蝶被转到普通病房后,受伤的消息也被放了出去,很快就有不少旧识好友前来看望她。众人本以为,再怎么样她也得昏迷几天才能醒来,没想到睡过一个天黑,到第二天一早,她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其中最吃惊的要数白俊楠和陈羽梦,他二人对事情的细节了解得更多些,也就更明白苏小蝶此时醒来意味着什么。
对此,陈羽梦的评价是:“……你属蟑螂的吧?这都打不死的?”
而得知了消息的白俊楠,则是避过所有人,单独来见苏小蝶。很难界定他俩的感情,有时像兄妹,有时像姐弟,有时又是相互扶持的好友……不过此时此刻,重伤的苏小蝶成了两人中弱势的那一方,硬要说的话,现在就是兄妹关系。
一进入病房,白俊楠先是劈头盖脸地将苏小蝶骂了一顿,指责她出基地不告诉他,去查监控不多带个人,为什么要选杨铭那个废柴等等——在知道杨铭和苏小蝶同行却仍旧令苏小蝶重伤以后,他已经在私底下将这位长官简略地用“废柴”二字代名了。
刚睡醒的苏小蝶精神不错,显然心情也不错,笑着听完白俊楠那顿牢骚,神色猥琐地向门口扬了扬下巴,眉毛抖了抖:“去,把门锁上。”
眼见一番苦口婆心成为对牛弹琴,白俊楠简直要被苏小蝶气乐了,但身体却比大脑率先行动——在他想出反驳的说辞前,他已经效率高超地听从苏小蝶的安排把门锁上了。
……自己这双手,真是不争气啊。
白俊楠简直痛心疾首,好不容易深呼吸两下,语气平静了些,带着些许欲哭无泪问道:“锁上了,你要干嘛?”
“嘿嘿,”苏小蝶挤眉弄眼地笑着,欢快地扭动着要让自己坐得更高一点,这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都像是上了年纪形容猥琐的中年怪叔叔,“拿你测试个能力,暂时要对外保密,你也别和别人说呀。”
“你又有什么新能力了?”闻言,白俊楠一怔。
其实两人这种私底下过招练习或是测试能力的状况在往常时有发生,基地不是桃花源,晨星队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对自己的能力有所保留,作为彼此在晨星队私交最好的朋友,相互练习成了测试自己能力的唯一选择。
只不过,苏小蝶发掘自己新能力的频率也太高了吧?这让将“混吃等死”、“得过且过”、“今朝有酒今朝醉”作为座右铭的白俊楠感到一阵压力,要不是他是个该死的懒癌患者加可鄙的乐天派,可能会被苏小蝶的上进心打击得失去做人的信心。
苏小蝶贼兮兮地问他:“你有什么感觉没有?”
“……什么感觉?”白俊楠从自己的胡思乱想中回过神,只觉浑身上下没一处与平时有异的地方,随即疑惑地问道。
苏小蝶翻了个冲天的白眼:“你看你的左手。”
……
“卧槽?我什么时候把手举起来的?”
顺着苏小蝶的提示,白俊楠看向自己的左手,只见原本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何时半举至脸侧,而这一切,胳膊的主人竟丝毫不知情。
他震惊的表情不似作伪,苏小蝶的眉头皱起来,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