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贝拉用一种胜券在握或一种对敌人怜悯的表情对罗斯说:“你回来了。”又转头对众教徒严肃道:“巫女回来了。”
教徒们用手指着罗斯,对罗斯发出嘲弄、鄙夷、愤怒以及兴奋的声音。巫女回来了,他们可以审判巫女了。
罗斯向前走,有教徒上来想抓住罗斯,被罗斯推开。“别信她的鬼话,我从外面的世界来,从一个生机勃勃的世界来!”
一个满面愤怒的教徒上来打了罗斯一巴掌,罗斯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继续走,质问克里斯贝拉。“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真相?那个连你自己都否认的真相!”
罗斯走到所有人身前,转过头看着他们。“根本没有天启!你们活在自己制造的炼狱里!无可救赎,因为你们都被诅咒了!”
一个愚昧的信徒从后面冲来,抓住罗斯伸手打了她一拳,把她打倒在地。周围人大喊“把她抓起来!”,克里斯贝拉也向教徒们下令:“烧!把巫女烧死!”
“烧死她!烧死她!”一个女教徒大喊。
“巫女!巫女!”所有人大喊。
“烧死我?”罗斯从地上站起来,盯着克里斯贝拉,一边摆脱教徒按住她的手一边逼问克里斯贝拉。“这就是你的对策?烧死你所惧怕的,烧死不受你控制的。”罗斯暗含怒火狠狠看了她一眼,再次转过身对众教徒说道,这次没有人再上来企图抓她了,都安静听着。“这女人,利用你们的恐惧来控制你们。她指示你们烧阿蕾莎·格雷斯彼,她指示你们烧一个无辜的孩子。”罗斯用手指着他们大声说,“但你们无法否认你们的罪行!无法否认她的痛苦!”
这时克里斯贝拉开口了,用她一贯盛气凌人、居高临下,仿佛掌握真理的口气说道:“那个孩子是罪恶的化身!”
罗斯转过头盯着她的眼睛:“不,你才犯下罪过。”她一步一步向克里斯贝拉逼近,走到她身前,“过去你丑化一颗无辜的心灵,现在又惧怕阿蕾莎的复仇。”
克里斯贝拉偏过头,看着教徒大声叫道:“邪说!烧死她!烧死她!”
那些教徒们也叫起来,声讨着罗斯。听罗斯说了这么多,那些教徒依旧信奉他们的女教主,或者说他们必须信奉克里斯贝拉,不然自己苦熬三十年又因为什么?因为自己的愚蠢?他们才不会承认呢。
“你们的信仰将带来灭顶之灾!”罗斯大声说,教徒们不说话了。她看着克里斯贝拉,脚下向前逼近,克里斯贝拉同时后退。“你们在地狱门口,孤立无助……因为上帝不在那儿。”
罗斯刚说完,克里斯贝拉突然从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刺入了罗斯胸口。莎伦害怕的大喊“妈咪!”,西比尔也怒骂道“可恶!罗斯!”。
罗斯大张着嘴,无法呼吸,头向上仰起,身体颤抖着。克里斯贝拉把匕首从罗斯胸口拔出,送开双手,匕首掉到地上,同时罗斯也倒下了。
“她是亵渎者!”克里斯贝拉把双手向前打开,对着教徒们说,“必须受到惩罚。”
“亵渎者……亵渎者,亵渎者。亵渎者!亵渎者!亵渎者!”
懵懵懂懂的教徒们好似一下恢复了清明,好像真正的被巫女蛊惑一样,又一次愤恨的指责起罗斯。在他们心中,这个时候克里斯贝拉是他们的信仰所在,代表着正义,以及自己所做所为的正确性。
克里斯贝拉又一次获得了人们的拥戴,神色飘然起来。不过这就是她最后的骄傲了。
刺伤罗斯的匕首留下了一滴暗红色鲜血,滴在了地板上,渗透进去,向周围蔓延开来。
欢呼的人们发现,周围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一种诡异的气息从地下传来,让人不安而颤栗。飘忽邪恶的声音在人们耳中悄悄响起,变成了萦扰的咒语。来自心底的恐惧化作真实,一股黑暗从下向上升起,将所有人笼罩其中,世界黑下来了。
过了一会,人们打开手提电灯,照亮了教堂。不祥的气息愈发浓烈,人们开始害怕了,四散开来,决定离开教堂再说。
克里斯贝拉略有不安的看着罗斯。罗斯此时伏在地面上身体不停抽搐,黑色的血液从不大的伤口中倾倒向地面,血液很快流满一地,向地下渗透,接着,噩梦降临了。
被血液污染的地面迅速变得破败,黑暗力量腐蚀掉教堂的标志。教堂正中心原本堆放着柴堆的地面变成了由金属支撑的铁架铁网,锈迹斑斑,柴禾也掉了下去,露出了下面铁与火的世界——里世界。
“你做了什么?”克里斯贝拉看着教堂中心,眼里印出火焰的橙光,“你把黑暗带了进来。”她质问罗斯,“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罗斯身体不在颤抖,伤口也已经复原,她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低声但坚定的说道:“为了莎伦。”
罗斯站起来,缓缓回过身,背景是教堂的壁画——众人用火刑烧死女巫。在她背后,从教堂中央,从满是暗红色烈火和钢铁支架的地下,真正的阿蕾莎挥舞着无数触角一样的铁丝出现了。
“不!是恶魔!”
铁丝拖着阿蕾莎本体的病床,让阿蕾莎能以这副姿态出现在这里。人们害怕了,惊恐的大叫。罗斯离开教堂中央,铁丝将病床立起来,阿蕾莎本体面对着克里斯贝拉,这个杀死她的女人。
克里斯贝拉张大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嘴里只发出吱啊的声音,双手交叉在胸前,身体害怕的弯下来,脸别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