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刚刚何出此言?”听到马氏的话,沈玉潇神色微凛。
马氏这才惊觉自己一时气急说错了话,当下想要岔开,却瞧着沈玉潇一双星眸直直的盯着自己。
心里思量着,终是叹了口气:“唉,其实这些话本不当对着你一个姑娘说。不过二嫂性子温和,如今既然我也说走了嘴,那便告诉你留个心眼也好。”
“当初我刚嫁进沈府时,顾姨娘还在老夫人身边,那时候我跟你三叔常年在江南,难得回京也无多接触。后来有了乔姐儿,这才住在京里。老夫人不大待见我和你大伯母,却对顾姨娘格外好,特别是顾姨娘有了身孕老夫人直接让她住进松鹤院。我就好奇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顾姨娘是老夫人早前贴身大丫鬟的闺女,打小就进了府,而且她刚进府不是伺候老夫人的。”说到这里马氏顿了顿,看着沈玉潇的眼光颇有些异样。
“她是你爹房里的大丫鬟,而且一跟就是十年光阴。后来你爹成亲将她打发出去,这才又回到老夫人身边。听说,当初跟着你爹的时候,她没少帮老夫人报信,后来更害的你娘伤了身子。”马氏说的很含蓄,不过沈玉潇却是明白过来。
沈晋西虽然如今长得健壮,却是个不足月的,苏氏当初生产时遭了大罪,只是从来没有人说过是因为什么,所以即便是沈玉潇也并不清楚。
现在看来这必定与顾姨娘有关。否则按照沈文山的性格,绝对不会将跟了这么久的人打发出去。别的不说,就他身边另一个叫文竹的丫鬟,也在苏氏进府之后,许给了曹嬷嬷的儿子,如今夫妻两管着苏氏在京里的铺子,日子和和美美的。
“不过潇儿你也莫要担心,今个她顾静华敢算计到我头上来,我第一个不饶她。”马氏想起这些事,只觉得窝火,她自打记事起从来都是顺风顺水,从来还没人敢如此耍弄于她。
沈玉潇自然理解马氏的心情,当下劝诫到:“三婶切莫心急,顾姨娘怕也是被人给利用了,否则即便她对我们府里上上下下的了解,也断做不出这样的安排,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内宅的斗争,这关系到朝堂。动辄赌上的是我们整个沈家的存亡!”
沈玉潇声音清冷,却掷地有声,每个字都敲在马氏的心上。“那怎么办?”
“这是祖父的事了,不是我们能办的。”沈玉潇冷声说完,目前的局势还在赵奕和的掌控之中,她不想马氏节外生枝。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教的她。
过了两日平恩伯夫人急匆匆的跑过来,直奔松鹤院。
天华过来报的时候,沈玉潇刚伺候苏氏睡下,今天清早沈文山的家书就到了苏氏手上。看完沈文山的交代,苏氏也静下心来,该吃吃,该睡睡,虽然心里还是担忧儿子,不过沈文山交代过了。又差了福清去看了一眼,倒也不再坐立难安。
常喜却是再也没找到,就连赵奕和那边也没传来消息。沈玉潇听到平恩伯夫人火急火燎的去了松鹤院,心里便明白是为了什么。看样子外面的局势发展速度快了许多。
松鹤院里,顾姨娘给方氏捏着腿:“大少爷今个晚上就能放考了,老夫人可要叮嘱厨房好好给大少爷补补。”
“这些谈嬷嬷早就吩咐好了,你啊,就是心地太好了,当真比他亲娘还上心。不像有些不知趣的,让她办点子差事都办不好,还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前天柳氏亲自去伯常候府吃了闭门羹不说,还遭了人家好一顿辱骂。若不是方氏压着,她这辈子都不想跟伯常候府有什么来往,整个府上上下下都是些混人,一开口尽是些污言秽语。
没能得见伯常候夫人,回来方氏自然不满意,又是一通训,柳氏怎能不委屈。
闻言顾姨娘却没接方氏的话,只岔开话题:“这几日,大爷似乎也忙的紧,都是宿在外书房。”
“男人么,自然该忙些。我当你是为什么这几日这般勤快,日日赖在我这不走,感情是为了这个。”方氏以为顾姨娘是想见沈文松,不由打趣了她一下。
顾姨娘闻言,故作出一副娇羞的模样,惹得方氏颜笑连连:“好好好,今日松儿来请安,我便让他去荣华院看看你们母女俩。”
正说着平恩伯夫人不等通报就直接掀了帘子进来:“娘,大事不好了。”
看见有人闯进来,方氏眉头微蹙,等瞧见是大女儿这才缓和下来:“做什么风风火火的,可是晋西的案子结了?”
平恩伯夫人得了消息就一路赶过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刚坐下端起桌上的茶盅便是一口,也不顾冷热。“不是!”
“那还能有什么事?”方氏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让平恩伯夫人急成这样。
“娘,你还不知道么。二外甥的事在京城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到处都在说沈家纵子行凶。御史弹劾爹的奏疏,御案上都摆不下了。本来爹和二弟因为在外办差,皇上这才留中不发,打算等爹和二弟回来再审。可昨个张姝妃出宫去娘家探视,回了宫对着皇上一阵哭诉,哭张家就此绝后了,把皇上心给哭软了,当下着人将爹和二弟押解进京。”平恩伯夫人一口气说完,见方氏呆坐一旁,手中佛珠落在地上犹不自知,半晌才喃喃自语:“怎么会,你是不是听错了。”
“是伯爷下了朝亲口跟我说的,说皇上在朝上将奏章全部扔在地上,着令兵部抓人。”
嘭的一声,方氏两眼一黑,倒在椅子上,只喊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