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眉头一紧,冷若冰霜的俊脸依旧面无表情:“你指的是谁?”
指的是谁?东凡一怔,却是说不出话来,因为此刻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担心的王妃,还是担心的主子,或许同时在为他们两人担心。
“可是在担心主子落花有意,王妃流水无情?”北冥紧皱的眉头松开,一语道透东凡心中不明所以的思绪。
东凡默认的点点头,得到一个人很容易,可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却很难。他担忧的不只是王妃的无情会伤害到主子,相反,凭主子莫测的性子,若因此触怒了他,尤其其中还牵扯出一个林晓毓,他和王妃将是无可避免的两败俱伤。
北冥难得扯出一丝浅笑,顿时,一如千年冰霜的脸瞬间融化,“王妃和林晓毓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师兄妹,有此举动倒也情理之中。至于其他的,主子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关于他的私事,还是把你的担心都收回肚里,做好我们的本分便罢。”简单的一句话,透露着对夏侯熠辰绝对的忠诚与信任。
对上他不以为然的眼眸,东凡心里的担心逐渐冷静了下来。北冥说的没错,主子是什么人,他当然很清楚,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很多东西,不是他要不到,而是看他愿不愿意要。别说一个王妃,纵然整个天下,亦是如此。想到这里,东凡默默松了口气。
师兄,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不肯出面相见,还是说,真的如他所说,以后再也不会管她。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刚刚为何又要救她?支开顾若瑶,林晓攸佯装的坚强荡然无存,无力的靠在门上,身体缓缓滑落,蜷缩着坐在地上埋着头,任由郁积的泪水肆意流淌,一点一滴无声息的融入衣裳。
自从下山以来,他们已经有多久没见,每日每夜的思念,不过期望能够见上一面。如今,他悄无声息的来了,不见她不说,甚至把带在身边多年的同心结也物归原主还给了她。想到这里,林晓攸只觉心里一阵抽搐,疼得让她窒息。
“跑这么急,就是来这里闭门思过的?”
一道慵懒且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林晓攸心思沉重,毫无察觉有人靠近,当即条件反射的大声呵斥道:“要你管。”这一抬头,看着眼前的来人顿时懵了,夏侯熠辰?他什么时候进到屋里来了。一下反应过来,林晓攸快速伸手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
夏侯熠辰闲适的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神色戏谑的注视着她。只是,当他看清那张眼睛红红,泪痕未干的俏脸,原本含笑的嘴角一僵,随即起身凑上前,仔细盯着林晓攸,打趣说道:“这屋的风真大,是不是被吹得沙迷了眼睛,用不用本王为你瞧瞧?”
该死的讨厌鬼,没事跟着跑来凑什么热闹。林晓攸心跳微微停滞片刻,不敢去看他那如妖孽般肆意的姿容,深吸一口气,暗暗告诫自己忍耐忍耐在忍耐。“多谢王爷关心,我没事。”
“没事?没事还坐在地上?幸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不然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本王虐待你。”夏侯熠辰一边自嘲的说着,一边不容她反抗的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那个,你怎么进来的?”林晓攸不知所措的转移着话题。
夏侯熠辰不屑的笑了笑,颔首向她示意旁边大开的窗户,“不就一间屋子而已,还能难住本王?”
“堂堂一个王爷,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翻窗入室,真是稀罕。”林晓攸白他一眼,转向窗前的目光顿时一紧,原本好好挂在那里的同心结,此刻不翼而飞。“同心结呢?”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探出半个身子往窗外找寻。
这是三楼,可不是一楼,看着她如此危险的举动,夏侯熠辰上前眼疾手快的拉回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别找了,刚刚本王进来的时候,把它扔掉了。”
“什么?”林晓攸回过身一把甩开他的手,气急的吼道:“谁让你乱扔别人东西的?”
夏侯熠辰哼笑一声:“本王就是看不惯那么难看的东西挂在这里格格不入,碍本王的眼。”
“你……夏侯熠辰,别以为你是王爷,我就不敢……。”林晓攸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
对上她发怒的眼神,夏侯熠辰呆愣片刻,顿时仰头大笑起来,这真是他从小到大有史以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林晓攸挑衅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但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直白大胆的威胁他。偏着头上下打量她一眼,“林晓攸,就你,能把本王怎么样?”
听着他那张狂不屑的笑声,林晓攸气急败坏的满脸通红,如果眼神能杀死人,那夏侯熠辰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咚咚咚。”只听几声敲门声,门被打开,掌柜带着四个店小二鱼贯而入,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和酒有序的摆放在桌上,随即行礼恭敬地退下。
这又唱的哪出?林晓攸还没理出头绪,夏侯熠辰已经自行坐下,侧头懒懒散散道:“过来,陪本王喝一杯。”
什么?林晓攸眼睛一瞪,视线茫然的从夏侯熠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