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吴氏终于明白那张匿名消息的含义,她沉着脸不容犹豫转头就往里走,她偏就不信邪了,如今还能钻出个一模一样的彦卉容来。
吴氏的事早有下人禀报了林澜海,她仓促的脚步还没走几步,便眼睁睁的看见林澜海携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从垂花门出来。虽然已经做心里准备,可当这刺眼的一幕亲自出现在她眼前时,她还是惊了一大跳,原本前进的步伐堪堪倒退。
这,就是管家所说的那个白容。她死死盯着白容,脸色苍白。哪里像,这张脸分明跟彦卉容那个贱人一模一样,就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是事先知情,她还真以为是彦卉容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老爷,这便是夫人吧,真美。”白容随着林澜海上前,脸色挂着洋溢的笑容,飞扬的神情已不似起先抑郁,有种反客为主的味道,似乎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吴氏成了客人。
“没错,她便是夫人。”林澜海点点头,眼里的笑意很是温柔,说着又转过头,对吴氏道:“夫人怎么来了,我正打算两日后回府。”
吴氏神色僵硬,强撑起一抹笑容,“老爷来庄上也好些时日了,我不放心便前来看看。”
“你有心了,我很好。这些日子倒是难为容儿了,全靠她细致的照料我。”
容儿,连名字都跟彦卉容那个贱人一样。吴氏此刻,心里既是复杂,又是不屑,很想什么都不顾的一走了之。可残余的理智告诉她,不能冲动,她付出了多少才有今天,怎么能白白便宜了都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贱人。
“老爷说的什么话,您可是我救命恩人,真要算起来我一辈子也报答不完您的恩情。”白容喜笑颜开,娇俏的容颜满是甜蜜。“好了好了,要下雨了,夫人一路辛苦,我们就别站在院子里了,快请夫人进屋休息吧。”
“好,走吧,进屋休息。”林澜海说着拉起白容往回走。
“夫人。”看着吴氏僵在原地神色不对,怜儿伸手要扶她。
吴氏摆了摆手,冷冷道:“罢了,走吧。”明明她才是女主人,可此刻反倒像个多余的外人,这种感觉真是不好。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别说一个女人,就是再来十个女人,她们也不过是群卑贱的妾,永远也越不过她去,
三人回屋坐下,不多时狂风大作,豆大的雨珠哗啦而来。
“月霞,你这次来了也好,我要娶容儿,回府后你准备准备。”
吴氏心中烦闷,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他说出来又是一回事。忍不住接口道:“纳妾而已老爷想怎么办?”她口气生硬,这些年林府的女人进了一个又一个,谁想过她的感受。其他女人便罢了,偏偏是跟彦卉容如出一辙的白容,这不是明摆着往她心口上插刀,不知情的人就算了,知情的人还不知道怎么在背地里看她笑话。
“谁说是纳妾,容儿将会是我的妻。”林澜海回答道。
“你说什么老爷?”平地一惊雷,外面雨声哗啦,吴氏以为自己听错了。纳妾已经够憋屈了,居然一来就要抢她的位置。
“你没听错,我要明媒正娶容儿,我要她做平妻。”林澜海又说了一遍。
“不行,我不同意。”吴氏如炸了毛的鸡,跳起来指着白容吼道:“都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狐狸精,来历不明的勾引人,怎么能让她进府。”
白容身子一抖,眼中浮出泪水,起身跪在地上哽咽道:“夫人息怒,白容自知身份卑贱配不上老爷。我不求名分,只求能跟在老爷身边服侍老爷一辈子,求夫人不要赶我走。”
林澜海见状忙上前扶她,“容儿快起来,我是一家之主,一切都我说了算。”
“老爷……”吴氏脸色一黑,气得骂道:“她不过一个卑贱的下作之人,你还想让她凌驾在我头上。”
林澜海护着白容,瞪着吴氏狠狠道:“亏你还是当家主母,就这点气度分量,我还真是高看了你。她是下作之人那你又是什么?我警告你,这件事我不是在给你商量,只是告诉你一声。回去好生筹备,若有一点容儿不满意,我便休了你。”
“休了我。”吴氏身子一震,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颤颤指着白容厉声道:“为了这个女人,你要休了你的结发妻子,你就不怕别人说你宠妾灭妻。你以为她是彦卉容,我告诉你,彦卉容已经死透了,死得骨头都不剩一点儿。”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林澜海几乎用尽浑身力气,将吴氏打在地上爬不起来,“你在胡言乱语,你信不信马上就给你写休书。”
怜儿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小心的过去扶起她。“老爷息怒,老爷息怒。”
吴氏眼前发黑,捂着肿痛的脸,哭叫道:“林澜海,好你个林澜海。我吴月霞哪点对不住你,你要这样对我。”
白容在一旁抚着林澜海胸口安慰道:“老爷消消气,夫人说的没错,我出身卑微,能在你身边已经天大的福气,哪还敢肖想什么平妻之位。你不要在跟夫人吵架了,夫人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林府好。”
“滚一边,谁要你假心假意。”吴氏咬牙切齿的骂道。同为女人,她最清楚女人之间的心思。
“吴月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不是看在清月的份上,早在你给卉容的那刀,我就想休了你。你在继续撒泼,别怪本老爷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