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不敢阻拦,忙开了门,将人迎了进去。
旁氏和顾弦勇跟在成墨的身后进了府,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虽然不能跟着到京城去,跟着顾卿晚,靠着国舅爷吃香喝辣,但好歹如今进了旁府,有娄闽宁出面,旁家是不能不收留他们的,以后的日子自然也要好很多。
说不定狐假虎威,用娄闽宁的名号吓唬吓唬旁家人,还能过的有滋有味,不时的敲些银子出来。
旁氏和顾弦勇想着美事,对之前娄闽宁不肯带两人上京虽有微词,却也不那么郁闷了。
房门提前一步将事情禀给了旁老太爷,旁老太爷听闻那幽鸣铁和来人直呼他姓名的事,也不敢怠慢,虽不知道来人是哪家的贵公子,却也迎接了出来。
旁老太爷乃是从六品的盐运同判官,官职并不高,旁氏是其长子的庶女,能同顾府攀上姻亲,一来是顾弦勇是庶子,且不成器,再来是旁氏颜色好,顾弦勇自己看上了,也因为旁老太爷和顾太师是同乡。
他迎出来,见成墨果然仪表堂堂,瞧着颇有些来头,忙笑着见礼,道:“敢问这位公子是?”
成墨抱拳冲旁老太爷回礼后,笑着道:“不敢当老太爷的礼,小的不过是镇国公身边的长随,奉我们世子爷的命特送了贵府的孙女和孙女婿回府。”
旁边门房一听愣住,好家伙,这人竟然是个下人,怎么看这也不像啊。
果然是贵门的奴才,活的比寻常六品官家的嫡出少爷都风光。
旁老太爷闻言也有些意外,可便成墨是个下人,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也万不敢拿大,忙忙笑着请成墨入内奉茶。
成墨看了旁氏两人一眼,笑着道:“喝茶便不必了,只是我们世子爷问候老太爷,有几句话,可否进一步说话?”
顾老太爷一怔,忙点头称是,成墨便往旁边走了几步,顾老太爷后脚跟上。
两人站在穿堂僻静处,成墨笑着道:“世子爷说了,顾姑娘乃是爷的未婚妻,却不想差点就让贵府的姑奶奶和姑爷给卖到了青楼去,可见您的孙女和孙女婿是真窘迫的很,如今将这二人送回来,特命小的转告老太爷,万望老太爷好好对待两人,可莫要再让他们缺食少穿,做出卖儿卖女卖小姑这样的事儿来了。世子爷还说了,老太爷能教导出顾二太太这样的好孙女来,可见门风很好,旁家这么些年都未有出仕的子弟,实在是不应该啊,往后我们世子爷会多多关照留意旁家的。”
成墨特意加重了“未婚妻”“卖小姑”“好孙女”“门风好”还有“关照”这些词,言罢,手握上顾老太爷干瘦的手臂,用力一捏。
顾老太爷惊的抬眸,就见成墨似笑非笑的瞧了过来,眼眸中锐利的似有刀子往外射。
他脸色更白,额头的汗都低落了下来,成墨哈哈一笑,松开了手,冲顾老太爷一抱拳,道:“告辞。”
说吧,一拂袖,大步流星的扬长而去。
顾老太爷却退后了一步,身子有些不稳,顾大老爷见父亲的脸色很不好,快步走了过来,扶住了顾老太爷,道:“父亲,您没事吧?”
顾老太爷摆了摆手,拧眉不语,顾大老爷又问道:“孩儿送您回去歇息,您看,三丫头和三女婿……”
顾老太爷扭头看了眼旁氏和顾弦勇,神情却显得有些阴沉不定,半响才道:“拨个院子,先将他们安置下来。”
没想到父亲竟然要留下自己的庶女和女婿,顾大老爷还挺吃惊,吩咐了一声,才搀扶着顾老太爷回院子。
那边旁氏和顾弦勇听闻丫鬟的话,知道要给他们安排住处,当即便抖了起来,旁氏将手中孩子往丫鬟怀中一塞,颐指气使的道:“好生抱着小孙少爷,毛毛躁躁的弄哭了他,仔细你的皮!”
这厢顾老太爷却将顾大老爷叫进了书房,将方才成墨那一番话说了一遍,顾大老爷一时还不明白,茫然的看着顾老太爷,顾老太爷气他驽钝,又生出了旁氏这等祸害来,一茶盏摔在其头上,道:“你这蠢货,听不出来吗,那成小哥所传意思,都是反话,暗示咱们处置了珍姐儿,若不然,我旁氏子弟以后就都别想再有一个出仕的,连带你爹我这六品官也当到头了!”
顾大老爷惊的瞪大了眼睛,道:“不会吧,爹你会不会弄错了,那镇国公何等人物,真要震怒了,一只手动动就能捏死了珍姐儿夫妻,何需将他们送到咱们府上?”
顾老太爷见他到现在还这般,简直就是个榆木疙瘩,不由拍着桌案,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蠢猪,爹早就教导过你,越是位高权重之人,越是爱惜羽毛,行事愈发滴水不漏,绝不会办丁点那等授人以柄的事儿,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爷,从小便有聪慧之名,是娄氏新一代子弟中的翘楚领头人,行事缜密,谋略过人,便是动动手指头就能捏死珍姐儿,人家也不会为珍姐儿脏了手,让政敌抓了把柄,将珍姐儿夫妻送到咱们府上就不一样了,只需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咱们便不得不亲自动手,来日便是有人想借此兴风作浪,珍姐儿的死,也扯不上他镇国公世子半分,攀不上镇国公府一寸!”
顾大老爷听闻这话,背脊生凉,这才反应过来,惊道:“爹要让珍姐儿死?”
顾老太爷却面色阴沉,道:“她不死,我们整个旁氏都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