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晴去了片刻便匆匆而回,福了福身,道:“隔壁的人家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来了一群闹事儿的,如今外头堵了一片人在看热闹,奴婢一时半刻的也弄不清楚出了什么事儿。姑娘和夫人若是嫌吵闹的慌,要不先去后头园子里头逛逛。”
这院子虽只两进两出,却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后头还带了个小小的花园。
顾卿晚闻言看向庄悦娴,庄悦娴便道:“原本咱们刚来不好多事生非的,可咱们来那日,隔壁的太太是派人送了礼物的,如今也不好不管不问的,毕竟是左邻右舍的,去瞧瞧吧,若能帮得上忙,帮帮也好。”
顾卿晚点头,道:“那便过去瞧瞧吧。”
文晴和紫竹忙忙拿来了斗篷和帷帽,又在手炉中加了新炭,这才簇拥着顾卿晚和庄悦娴往外走。出了院子,果然就见前头的巷子里堵着人,一群人围在隔壁的门口,指指点点的看热闹。
而院子里头却有女人的哭声和争吵声传出来,顾卿晚和庄悦娴都是孕妇,自然不会亲自靠过去,庄悦娴看了紫竹一眼,紫竹便扶着庄悦娴和顾卿晚又回了前院。
接着紫竹松开庄悦娴,身影微动,下一刻她便在围墙上蹬了两下,坐在了围墙上,片刻紫竹便拧着眉跳了下来,禀报道:“夫人,姑娘,好像对面的那位万氏是个被休的女人,说是因为在家中时对婆母不孝,便被休掉了。当时马太太生养的大少爷也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跟着万氏被赶了出来,可前不久这位少爷中了秀才,现如今那休离的人家又带了人来,要将这少爷接回去,如今万氏正在哭喊,两边厮闹了起来。”
顾卿晚闻言拧了拧眉,庄悦娴也是叹了一声,道:“罢了,既是人家的家事,咱们也不知道来龙去脉,还是不要乱插手的好。”
顾卿晚点头,两人正要回去,却听院外巷子又传来一阵纷乱的喧哗声,有少年的声音响起。
“放开我,我不会回去,你既当年将我和母亲驱赶出家门,迎娶了那个女人,如今还来寻我作甚!放开!”
“宏哥儿!宏哥儿!”
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接着顾卿晚就看见门外几个壮汉,拉扯着一个瞧着只有十三四的少年郎从门前过去,后头跟出来一个跌跌撞撞,鬓发散乱,浑身狼狈的妇人。
那妇人脸色苍白,满脸泪水,扑出来就要去拽少年,却被两个护院模样的男人拦截,推了一把,妇人便跌到了顾家的门前。
眼见那少年被强行拖远,妇人似承受不了,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泪流满面的嘶喊道:“你们不就是要逼死我吗?好,好,我这就死给你们看!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高氏满门!”
她言罢,竟猛然往顾家门前的石狮子上狠狠撞去。
“紫竹!快!”
顾卿晚轻呼了一声,紫竹眼疾手快的不知将什么丢了过去,那妇人脚下踉跄了一下,还是一头撞在了石狮上,浑身一软,瘫在了地上。
看热闹的人群,哗然出声,前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声,“母亲!”
少年挣脱了都被吓愣的护院们,扑到了门前,猩红着双眼跪在地上,将其软倒的母亲扶了起来,连声喊着,“母亲,母亲!”
到底被紫竹阻了去势,妇人悠悠转醒,抬手抚摸着少年的脸庞,道:“宏哥儿……”
孤儿寡母的,瞧着却是格外的可怜凄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难免都面露唏嘘,指指点点的议论了起来。
“这万氏娘子也是命苦,当年带着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进了高家,谁知道没五年便被休弃了,听说当年连嫁妆都没全拿走,转头那高洪成便迎娶的庆城县令的内侄女,那宏哥儿跟着万氏出来时才四岁,现如今好容易将孩子拉扯大了,又考上了秀才,不想这高家却又来争抢儿子,当真是……”
门外有个夫人唏嘘着和旁边的女人说着,旁边女人却道:“听说这万氏仗着陪嫁丰厚,进了高家的门,屡次都对高老太太不敬,有好几回都将老太太给气的晕厥了过去,高老爷忍无可忍这才休了妻,当时因为这少爷年纪小,哭着喊着都要跟着母亲,高家仁慈,念着万氏娘子娘家已经无人,这才让孩子跟了出来,但是这孩子的名字还在族谱里,如今高公子年纪也长了,自然该回到宗族中去,哪里有跟着休弃母亲的道理?”
她言罢,旁边女人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低声道:“高老爷如今可是县老爷器重的师爷,谁人敢胡乱说高家的事儿?谁敢多嘴那不是等着往县衙牢房里钻嘛,旁的都不提,咱们都是住在这附近的,江太太你来说,这么多年了,你可曾见过高家的人来看过这高少爷?平日里连看都不看上一眼,如今高少爷年才十三,便考中了秀才,这个年纪能考上秀才的,可没几个。眼见中举都是有望的,高家怎么舍得放过这么好的苗子?自然得要回去了!”
旁边的将太太顿时面露恍然之色,连连点头,看向顾家门口抱着痛哭的一对母子,脸上就满是同情之色。
顾卿晚和庄悦娴站在院子里,府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加上那万氏碰了顾家的石狮子,这会子倒不好不管不顾的关门了。
更何况,顾卿晚和庄悦娴也都听到了妇人们的议论声,难免便动了些恻隐之心。
尤其是顾卿晚,她如今也算是带着孩子自己在外,想着若是自己辛苦拉扯大了小糖包,秦御突然来抢人,势力相压,无能为力,只能撞墙来表示愤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