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哪里想到顾卿晚会突然发此惊世骇俗的感叹之语,顿时一口茶便呛在了喉咙眼,咳嗽起来。
他有些狼狈的丢了茶盏,拍着胸膛。
那边顾卿晚背过身去,继续在床上翻找兔兔,还得逞的撇了撇嘴,无声笑道:“活该!”
在顾卿晚看来,秦御昨日莫名其妙的吃飞醋,就和她冷战,晚上念着要睡她,那叫一个态度良好,立马将冷战的事儿抛到了一边儿。如今天一亮,下了床,好了,这是要旧账重翻不成?
她这会身上还酸疼呢,这样的大爷伺候不起。
秦御咳了半天,那边顾卿晚愣是不在意,他顿时便气的一掌打在了桌面上,震的上头一套青花瓷的茶具跳了起来,发出一阵不小的声响。
他怒目盯着顾卿晚,道:“这些鬼话你是从哪儿听来的?口无遮拦4便你不是燕广王妃,做婢女的也该以主子为重!有看着主子难受,自己边儿上瞧热闹的吗?”
顾卿晚顿时便从床上跳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福了福身,道:“殿下教训的是,奴婢这便去给殿下催催醒酒汤。”
她言罢,专门绕过秦御坐着的地方,从八仙桌的另一边快步出去了。
秦御瞧着她的身影,又捏了捏拳头,到底没将她给拖过来,总觉得自己要是那样气急败坏的,对上那女人的云淡风轻,更没脸面。
可他提婢女的事儿,她乖乖的就出去端醒酒汤,这让他更加憋闷了。秦御有些不明白,早上起床时还好好的,怎么眨眼间就又这样子了。
他有些暴躁的一脚踹飞了身边儿的一个春凳,才勉强舒缓了情绪。
外头,顾卿晚站在院子中扬声喊了下,没片刻小丫鬟便从厢房跑了出来,顾卿晚笑着道:“我想找碗醒酒汤来,不知道有没有?该去哪里找?”
那婢女忙福了福身,道:“哪里用夫人去找,奴婢早就准备好了,正在小炉子上温着,这便端进去。”
说着转身去了,眨眼间便端着个托盘出来,里头的白瓷碗中一碗浓浓的黑色汤水倒影出人影来。
顾卿晚笑着接了,道:“不必麻烦你了,我端进去就好,你去吧。”
小丫鬟见顾卿晚这样客气,倒不好意思的笑了下,这才转身去了。顾卿晚迈步上了台阶,脚步却顿住。
屁股上被拧的一下,还在隐隐泛疼,她眸光微闪,从袖子中摸出先前从赵月娇哪里拿的其中一盒香膏来,小心翼翼的打开后,瞧了瞧,用手指挖出一块香膏丢进醒酒汤中,冲着汤药做了个鬼脸,道:“我让你翻脸不认人!”
言罢,哼了声,她才忙重新端起托盘,快步进了屋。
她进去时,果然就见秦御还背脊挺直的坐在桌旁,一身的煞气。顾卿晚将托盘放在了桌上,捧起醒酒汤来,送到了秦御面前,含笑道:“殿下,您趁热喝?”
秦御扫都没扫顾卿晚一眼,不过倒是接过了醒酒汤,谁知刚灌了一口,便觉有一块什么东西随着汤汁滑进了口中,接着一股子怪味充斥了口腔,有点香有点腻,不像是能吃的东西。
醒酒汤里有怪东西,秦御飞快的连汤带东西都吐回了碗里,一双眼眸能射出刀子般盯向顾卿晚。
那边顾卿晚见秦御端了醒酒汤,便往外跑,谁知道还没跨出门槛,就听身后砰的一声响,接着是秦御略沉的脚步声。
顾卿晚惊叫了一声,拔腿就跑,可惜还没跑出去就被秦御从身后拖了回来,拎着她的后腰带便将她抗在了肩头。
顾卿晚仰面朝上,后腰架在秦御宽厚的肩头,姿势难受的要死,来不及抗议挣扎,就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丢到了床上。
这么忽上忽下的,她有点犯恶心,人没爬起来,秦御像庞然大物般重重压在了身上,捏了她的脸颊,声音危险,道:“你给爷吃的什么?稍微不顺心就敢往爷的醒酒汤里下料了,顾卿晚,你胆儿够肥啊!”
顾卿晚却也恼了,无力的踢腾着腿,瞪圆了眼,道:“我加的自然都是好东西,还是殿下你最爱吃的呢,怎么?难道殿下觉得味道不好,那可真是不应该啊!”
秦御眯眼,道:“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他这会子嘴巴里还觉得有些涩涩,怪怪的恶心。
顾卿晚挑眉,嫣然一笑,道:“就是女人的脂粉香膏呀,殿下不是最爱吃这个吗?”她说着眨了眨眼,又道,“昨儿夜里,殿下连给人家洗脸的时间都不给,我便猜想殿下是喜欢吃女人脸上的脂粉香膏子,今儿可是一大早就出去给殿下寻了来,专门给殿下放进苦解酒汤中调味呢。难道是我猜错了吗?”
秦御闻言脸色愈发难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你从哪儿寻的香膏?”
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额头青筋都暴了起来。顾卿晚见他这幅模样,莫名就有点心虚起来。
她眸光微闪,心道自己会不会是哪里弄错了,会不会做的太过分了?
不过被秦御这样盯着,她却不想弱了气势,还是硬着头皮道:“香膏啊,那可是我从山寨的大秀,赵姑娘的梳妆台上拿的,说是十
的,说是十两银子一盒呢……”
她这厢话还没说完,压在她身上的秦御突然便起身往净房一阵风般冲了过去,顾卿晚愕住,还没坐起身,就听净房传来了秦御的呕吐声。
顾卿晚顿时脸色微变,头大如斗,她觉得自己好像是闯祸了。
可那香膏不溶于药汁,她才会放进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