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缘凡来找方琼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看起来瘦高又清冷的男人离开,那个男人对傅缘凡淡淡的点了点头,便与她擦身而过。

男人的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傅缘凡一时有些怔愣,想不起来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直到方琼来到她的身边,依着门框同样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说:“那是冯洛老师,我们舞团的团长,也许你听说过他的名字。”傅缘凡才想到,那个男人给人的感觉,跟方琼在平时的时候有一些像,这大概是芭蕾舞者共同的特点。

就像是读书的人身上会有一股书卷气,习武的人令人觉得精悍,跳舞的人身上也带有一种独特自然的韵律,让人一眼看着就觉得与众不同。

冯洛今天来找方琼,是跟方琼说舞团正式解散,所有舞者都被解雇了的事情。等到明天,他就会坐上飞机离开c国,到德国去。

如果想要跟方琼再次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冯洛的表情看起来欲言又止,但最后只是对着方琼轻轻的笑着,并且叮嘱方琼好好的修养身体。

两人都明白,那一次的《天鹅湖》演出,再也不会有了。即使刚开始不知道,但在演出结束之后,冯洛也大概明白方琼为了那一次的演出都付出了什么。

毕竟从一开始,就有很多人在心中疑惑,方琼在受过那样的伤之后,怎么可能就用了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再次行动自如、好好跳舞了呢?

方琼总是跟他们说,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她跳的也比以前更好。但事实却是,演出一结束就进了医院里,好在医生说,还能够慢慢恢复,只要方琼不再像是之前那样勉强自己进行高强度的锻炼。

冯洛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几乎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斥责方琼吗?

可是他知道,方琼对于那一次的演出,抱着何种决心。若是他身处方琼的位置,只怕也不能够有方琼那样的勇气和决心。

最后他也只能做这些了,并且祈祷着方琼的身体可以好好恢复。至于方琼将来到底是想要去做别的事情,还是继续跳舞,他都在这里,并且愿意为方琼推荐一个好的舞台,这一点能力他还是有的。

“关于到国外进修的事情,如果还没有想好,也不用着急,你只要可以乖乖的把身体养好,就是我现在最大的期望了。”这是冯洛在离开之前最后留下的话。

在被方琼鼓励过,并且合作跳完了那曲《天鹅湖》,方琼在他的心中终究是与他人有些不同了。

不再仅仅只是他所期待的舞者,还有一些别的什么。让他更愿意看着方琼,并且希望方琼可以过的快乐。

这些心情冯洛谁都没有说,把它们沉淀在自己的心里,依旧如同曾经的团长和他的舞者一般,他来看一看在自己心中独一无二的首席女舞者,然后卸下了舞团团长的身份,坐上飞机离开c国。

也许还能够有回来的一天,如果他的身体可以改善,并且能够活下来的话。

方琼的存在,让他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拥有奇迹。

关于冯洛来到这里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情,方琼并未说与傅缘凡听,毕竟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分享个人私事的地步,相比起来,方琼跟傅缘凡的母亲白玉凡关系要更加亲近一些。

傅缘凡自然也没有不知趣的追问这些,她的心思全都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面,关于她为什么会再次找到方琼这里来。

真的是极为难以开口,但当把话说了出来之后,反而容易说下去了。

“所以你这一次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一件事情?”方琼眨了眨眼睛,觉得这真是一个极为有趣而又沉重的托付。

傅缘凡的态度非常认真,她与方琼面对面坐着,眼睛紧紧的盯着方琼,诚恳的拜托:“确实如此,希望您可以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假装我的父亲与我的母亲相处一段时间。”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傅缘凡也不会有这种听起来完全是异想天开的拜托。

自从那天方琼在楼顶假扮自己的父亲,把母亲给骗离楼顶边缘,还把人给带回来后。总是健忘的母亲,对其他的事情是忘的更干净了,却对父亲记的极为清楚。

这几日中,母亲一直吵着要找她的傅大哥,她在母亲的口中已经从陌生的大妹子,直接变成了骗子、阻拦傅大哥来看望她的人。

刚开始还能够安抚下来,骗母亲,她的傅大哥回家拿东西了,很快就来,让母亲好好的吃饭睡觉。但到了后来,这一招完全就没有用了,也是她为什么会在母亲的口中变成“骗子”的原因。昨天一整天母亲都在绝食抗议,滴水未进,到了今天傅缘凡见母亲态度依旧,连话都不跟她说了,傅缘凡终于失了方寸,最后就想到了这么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来。

方琼向后靠在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长发从她的颈边话落。

傅缘凡的这个请求不是不能答应,问题在于,如果答应之后会出现的各种情况。最简单的一种,便是她要扮演多久的“傅大哥”。

一个月?一年?十年?二十年?

看着傅缘凡的表情,相信其中存在的诸多问题,她也都是能够想到的,所以方琼也没有多说,只是沉默的思考和估量。

傅缘凡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就算方琼确实是她所能够想到的最为合适的人选,但方琼有自己的生活,假扮成另外一个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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