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
望着血泊中如死鱼般折腾了几下后便咽气的洪天仇,二位主事神色惊恐之余,脸庞一青一白,许久后,那位头发宾白的老人终是按捺不住,狠狠地一巴掌拍上桌面,声嘶吼道:“薛霸,你这个见利忘义的东西,怎么说天仇也是你的拜把子兄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
另一位主事阴沉着脸:“按照帮规,吃里扒外要挨七七四十九刀而死,死后不得全尸
对于他们的叱喝,薛霸根本不予理会,手掌慢悠悠地合上洪天仇的双眼,而后望向二姐咧嘴一笑,竟给人一种憨态可掬的感觉。
“赵老,沈老,你们凭着良心想想,洪天仇做老大这些年,除了让手下弟兄们整天砍砍杀杀,他有没有关心过大家的死活,有没有想过那些死去的弟兄们身后还有父母妻儿,每一年,老虎帮进局子的,残废的,死了的弟兄数量,在全深海市所有地下势力中是最多的,但得到的好处又是六大势力中最少的。”二姐缓步来到二位主事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不咸不淡地说道:“作为一个老大,不把手下弟兄的身家性命当回事,占了那么多地盘却让大家捞不到足够的油水,这样的人值得你们拥护么。”
微微欠身,勾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蓦然变冷:“义气,赵老之前说得没错,混黑道最讲究的就是义气,那我倒要问问,洪天仇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么,就我所知,在他的名下各处房产,股票,零零种种加起来少说也有八千多万,这些都是帮内的弟兄们用血和命换来的,可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呢,他们身后得到的安家费才多少,三万,只有三万,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仁义,所谓的义气!”
二位主事脸色频繁变幻,在她这番铿锵的言语之下心思也是开始动摇,二姐将他们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背负着双手撤回脚步,嘴角微翘:“老虎帮如果由我来主持,洪天仇的家产留下一成给他的家人,剩下的全部给那些死去的弟兄们家里送去,以后每年那些家人还能得到帮会的一笔补偿。”转过身,指着桌上那两箱沉甸甸的港币:“这五千万算是给帮会兄弟们的一笔见面礼,就麻烦二位主事负责分发下去吧。”
二位主事也是老而成精的家伙,这女人显然是把老虎帮的底摸得清清楚楚,里应外合筹谋已久,而现在又奉上五千万以安人心,在这般情况下,如果他们再诸多抗拒,那结局必然和洪天仇落得一般下场。
“二姐,我们两个老骨头都到了风烛残年,只想求个太平。”那之前暴起的赵老此时也平静下来,和沈老对视一眼,都是暗暗点头,由前者缓缓说道。
“二位主事多虑了,老虎帮日后只会愈发得壮大,那种诛杀老臣,鸟尽弓藏的事情,我苗美娜是绝不会做的。”见两个老家伙服软,二姐心中大松了口气,略微思忖片刻,郑重承诺。
“好,既如此,我们也没什么意见了,只要帮会蒸蒸日上,帮主之位自然是能者居之。”二位主事先后点下了头,眼下形势比人强,混黑道,说到底还是求财。
大事定局,房内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悄然散去,众人的脸庞总算松弛了下来。
“呵呵,看来我薛霸还真是不够份量,到现在也没听谁问一问我的意见。”一道轻笑声并不响亮,也没有刻意地加重语气,就这样带着感概的意味飘然响起。
声落之后,整个房间霎是寂静,针落可闻,静得极为诡异。
“砰砰砰!”
打破这片安静的是刺耳的枪声,不过二三秒的时间,那两排马仔一阵乱枪,其中倒下四人,而二位主事均是胸口中弹,凸着眼珠在挣扎了几秒之后,晕死了过去。
变起仓促,面对如此变故,二姐的俏脸霎时一片刷白,一颗突兀地跌入谷底。
“薛霸,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怒瞪着薛霸。
“都把枪给我收起来,别把我们的财神爷吓着了。”
薛霸悠然地抿了口茶,随意挥了挥手,而后邪魅地笑道:“二姐,像你这样冰雪聪明的美人怎么还看不明白呢,是你带人深夜前来,先后杀了洪帮主以及三位主事,而我作为老虎帮的副帮主,必须要为他们报仇,给帮内上上下下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听得此话,二姐算是全明白了,眼前这个长得一副厚道模样的家伙,原来才是老虎帮中最阴毒的存在,其实他一直就打着谋权串位的主意,自己不过是他的替罪羔羊。
“好你个薛霸,所有人都小瞧了你,原来你才是一条最毒的毒蛇。”二姐陡然一个尖声。
“二姐,自古胜者为王败者贼,你有今天的下场,只能怪你道行太浅,混黑道,一步错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薛霸骤然收敛了笑容,脸庞上闪过一抹狠虐:“事到如今我劝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要想活命,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肯把名下的财产都交给我。”
“你做梦!”二姐胸前两抹剧烈起伏,眼中的杀意凝为实质。
黑道上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终究她还是看错了人,走错了一步。
薛霸对于她的断然拒绝并没有感到意外,反而张狂地将两条腿搁上桌面,脸上渐渐绽开一个相当“和蔼”的笑容,只是那笑容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先他们两个吧。”他伸出手指点了点那两名之前将两箱港币放上桌面的汉子。
“砰,砰!”
话音落,那些马仔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