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善的表兄郭嘉,做的最心善的一件事,大概便是放弃了步行回城的想法,将从颍阴远道而来的表妹任知节接上马车。任知节上了马车,只觉得数十日的奔波劳累都结束了,未来一片光明。路况不好,车内有些颠簸,然而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她与郭嘉客套几句,便靠在车厢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许久,只在梦中梦见几张熟悉的人脸,还未来得及分辨,便感觉有人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手上动作比脑子过得快,当即便爪如闪电,出手朝那人手上袭去,那人反应也快,向后退去,让她抓了个空。

她虚握了握手,然后睁开眼,看向靠坐在另一边的郭嘉,郭嘉俊秀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笑意,见她望过来,便道:“表妹好生厉害,不愧是流民争相传颂的颍阴女侠。”

任知节嘴角略微抽搐,但还是笑道:“方才抱歉。”

“无事,少女独身投亲,是该有些警惕之心。”郭嘉笑着摆摆手,说着,他道,“到阳翟了。”

任知节这才反应过来,车厢之内已经没有了颠簸的感觉,而郭嘉已经起身下了车,然后微微弓起腰身,伸出右手,手心在上。任知节看郭嘉抬着手抬了半天,还以为是他要帮自己拿包袱,便将自己的包袱连同那一柄四十几斤的枪递到了郭嘉手上。

郭嘉见她抱出包袱以及枪还有些诧异,见她往自己手中放时,挑了挑眉,并未言明,只默默接过包袱及枪。

任知节看他文士打扮,肤色白皙,还以为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他却也轻松提起那柄枪,并在手中掂了掂,道:“表妹力大可比一般男子。”

任知节木着脸:“我的力气可比一般男子还大呢。”

……像你这样的,我可以一口气打十个。

郭嘉听她所言,笑了笑,然后将枪与包袱交予旁边随侍的车夫,然后再度向任知节伸手,任知节还一脸奇怪,便听他道:“车离地面有些距离,我扶表妹下车。”

任知节恍然大悟,原来这位表兄居然是想扶她下车!

她简直想流下感动的泪水了,辗转多少年,经历多少世,在军中摸爬滚打,被众师兄弟视为糙汉的她,居然有一天也能有此等待遇!不软妹子一下简直对不起这位表哥啊!

她想了想以往那些红颜知己们的样子,便垂头作娇羞状,然后将自己脏兮兮的手轻轻搭在了郭嘉白皙修长的手中,郭嘉面上含笑,手中轻轻使力,她便顺势从车上跳下,因冲力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恰好抵在了郭嘉胸前。

她愣了愣,抬起头来,却正好与低下头的郭嘉四目相对,郭嘉眼中带笑,似乎还能流出暖暖的光流,她的眼睛微微睁大,漆黑的瞳孔正好映出郭嘉那张俊秀的脸孔。

似乎过了许久,似乎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两人目中只有彼此,任知节望着郭嘉,然后捏了捏手掌下的肉:“表哥……你的胸居然跟我一样大。”

郭嘉:“……”

一手提包袱一手吃力地提着枪的车夫:“……”

阳翟郭氏乃颍川大族,郭嘉虽非郭氏本宗子弟,却也是出身望族,在阳翟自有宅邸。任知节本以为会见到那个传说中与这一世的母亲感情深厚的姨母,进了门却发现宅中空无一人,大门上也沾了些灰。

她心中奇怪,忽听郭嘉在身后说:“家人年前已去往冀州避难,如今阳翟郭宅,就只有我一个了。”

车夫在后面默默加了一句:“公子,还有我。”

任知节:“……主仆情深。”

阳翟虽未被李傕、郭汜率军劫掠波及,但任知节发现,街上行人确实极少,且大多都是平民装束,估计世家都去了其他地方避难了。这样想着,她便想到了李夫人说的,荀家公子几年前便说过颍川乃四争之地,迟早兵祸相及。大概有远见的人家早就料想到此点,所以早早逃离避难了。

只是不知道郭嘉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说来也是巧,若是郭嘉此次没有回到阳翟,那么徒脚走了十多天终于走到阳翟却扑了个空的任知节,估计会疯。

她泪流满面,觉得这个表兄真是小天使。

待烧了热水好好洗漱之后,任知节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她从包袱里找出一件素色襦裙穿上,将长发随意梳了髻,便出了门,她戎马几世,多是盔甲披身,颇不习惯这样寻常女儿家的装束,且就算是襦裙也没有拯救她并不雄伟的上位,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搞一套盔甲来披在身上,这样才有安全感。

她步伐僵硬地出了门,便看见正在院中侍弄花草的郭嘉,郭嘉蹲着身子,轻轻拍着陶盆中的土,白皙修长的手指间沾了泥土也浑不在意,他听见脚步声,侧过头来,看见洗漱干净一身襦裙轻灵秀美的任知节,挑了挑眉,笑道:“我还当表妹颍阴女侠之名在身,必是与男子一般无二的女侠呢。”

任知节抽了抽嘴角,所以流民中传言的颖阴女侠皆是身长八尺,力大无穷的么。

因为没有那位与这一世的母亲订下亲事的姨母在,任知节算是松了一口气,面对郭嘉也自如一些,她朝郭嘉走近了些,问道:“表兄不是前去冀州避难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郭嘉慢慢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将手指间沾染的泥土拍去,轻飘飘地说:“去袁本初那儿待了十来日,觉得这人不怎样,便想着回乡来看看我院里的花花草草。”

袁本初便是袁绍,此人出身名门望族,自曾祖父起四世五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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