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晚游没发现,她说话的当儿,乾初殿后院里莲池旁的一颗繁茂的老树,簌簌地抖了好几回,一个黑影从树中窜出来,在池面上轻轻一点,便不见了踪影。
宋弥尔倒是笑得乐不可支,“袁姐姐,你太逗啦,你就该去江湖里春风白马,烈酒扬花,这宫里呀,还真是不对你的脾性。”
袁晚游夹了一块琥珀桃仁丢进嘴里,一拍大腿,“可不是吗!一天跟她们虚以委蛇我真憋得慌!还是弥儿你这里好,今儿我来我还在忐忑呢,真怕你也是那种当着一套背着一套两面三刀的女人,如今一瞧,嘿!你可真对我的脾气!不矫情,不虚伪,妙极!妙极啊!”
“不过啊,你是皇后,人前该端着还是得端着啊,别让一些莫名其妙地人撞到你的头上!”袁晚游说着又语重心长地再次摸了摸宋弥尔的头顶,“有什么事儿,就来找我啊,你袁姐姐我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
宋弥尔也不客套,笑嘻嘻地应了,又捧着杯子啜了一口酒,“我知道啦袁姐姐,不过你平日里架子端得可真好,上次你那一个大礼,我还真的要好好谢谢你,若不是你,恐怕那些宫人们的气焰更是嚣张。这个后宫,都仗着我年纪最小,可是瞧不起我。”
“所以呀,你才更要有防人之心,也别学那楼横波那一套,见着个人掉眼泪就狠不下心,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你不去害别人,别人就会去害你。你说进宫的哪一个不是从小教得跟人精似的,柳家那个是例外,他们朝中无人,就靠着那位撑了面子才得了个候位,也就出了那位,现今是一代不如一代,才有了柳疏星那个蠢货,她也不是那位那一房教出来的呀。除开她不说,其余的人,哪一个的爹不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哪一个不是从小耳提面命教养嬷嬷箍着的,都是朝着后宫高位或是当家主母培养着的,个个心思都不浅得很呢。就说你袁姐姐我,我爹那个大老粗,都还知道给我请三个嬷嬷五个老师从小打磨着呢,更何况那些爹娘后院腌臜事不少的?不过要说我,目下你最要注意的,还是那个柔贵姬,她这个人呢,可不好说,那种身份进来就受了封,眼见着陛下又给了赏赐抬了位,可见足有过人之处,这次这事又牵连着她,弥儿,你可得小心处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