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发现这猪肉皮光肉滑,一点儿毛头也没有。
汤芫高兴得捧着嫩五花对着砧板哇哇叫了一会儿,赶紧洗干净,这才下刀把嫩五花切成半指宽的小块,片薄。
她妈妈开的店就是小炒店,家里常备各种材料,她飞快地把配料都备齐,在锅里注凉水,加点料酒,放肉。
她调了中火,然后从橱柜里找出蒜苗,去根,拍碎,生蒜的香味顿时冲上,汤芫的口水开始在口腔中渗了出来。
猪肉煮到刚好断生她就去掉浮沫捞了出来,肉汤倒在一只小锅里。
再洗净锅,下油去锅铁腥味,倒掉油,下肉煸炒,嫩红的肉迅速在热锅中变白,独特的肉香浓而不呛,悠悠钻进汤芫的鼻子里,她仿佛已经吃到了喷香的煸肉,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看来这最贵的嫩五花真不是吹的啊!
喷料酒,翻炒,她手腕一动把铲子往旁边一拨,把调好的生老抽倒下,炒热,加姜蒜,再下蒜苗炒到蒜香浓郁,拨回五花肉,炒匀,洒一点点糖提鲜。
整间厨房都弥漫着独特的五花肉香,蒜香和肉香融合在一起,提炼出让人忍不住不停地咀嚼,用牙齿舌尖感受层次丰富的肉的独特滋味。
汤芫急不及待地夹了一小块进嘴里,肥瘦肉相互相成,肥肉被瘦肉吸掉油腻坚实嚼劲,瘦肉被肥肉滋润带出肉香。
“太!好!吃!了!”词汇匮乏的的汤芫闪着泪花嚼着肉,连着吃了好几片。
她想着这盘肉还得留给妈妈当晚饭,忍着不多吃,又快手用刚才的肉汤煮了个大白菜汤。
肉汤里留有五花肉的香味,把大白菜的菜青味去除得一干二净。
汤芫的邻居六婶闻到肉香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汤芫正在家里翻箱倒柜地找饭盒装菜。
六婶站在自己家门口,努力地吸着鼻子,被岁月洗刷得无比睿智的眼睛瞄准了汤芫家的厨房。
六婶家旁边不远处就是泥沙池,她的孙子正在那儿挖坑骗小伙伴往里伸腿。
小伙伴突然就被一股侵略性的肉香馋得猛咽口水,激动得一拨腿,六婶的孙子顿时吃了一口沙子。
“好香啊!”小伙伴眼珠四处转,寻找着香味的来源。
六婶孙子怒泼泥沙,吐着嘴里的沙子举一把到小伙伴嘴边:“你觉着香你吃……嗯嗯……我好像闻到红烧肉的味道!”
旁边几个玩过家家的小女孩正挥舞着塑料迷你锅铲,脸红耳赤地进行着“谁煮的泥沙饭看起来更好吃”的辩论,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咽口水。
一个胖嘟嘟的女孩揉了揉圆滚滚的肚子:“我饿……”
紧接,以汤芫家为圆心,三间屋子为半径的教师宿舍都陆续传来了大门开合的声音。
汤芫还在翻着放碗碟那格柜子,就听到门外传来了几下急促的敲门声,伴随着一把有点急切的叫声——
“惠敏,惠敏,在家不?”
她心下奇怪,这个时间点大家基本都在家做饭,谁来串门?
汤芫抱着对方是来借酱油这种想法去开门,一拉开就吓得往后退了一大步——
嚯!这男女老幼齐集一堂的场面有点壮观,她小心肝抖了抖想,这得一小缸酱油才够分吧?!
跟汤芫满脑子借酱油的不靠谱不同,睿智的六婶开门见山,微笑着问:“你妈在做饭呢?”
六婶话音刚落,立马就感受到群众们热切的注视。
汤芫诚惶诚恐地弱弱回应:“我妈一点多的时候开铺去了,您这是……”
她还记得六婶是个特别聪明的小老太太,大概是闲得无聊,也可怜她们母女,隔三差五总给她妈介绍对象。
六婶苦口婆心地劝她妈的画面她还记忆犹新,她眼珠一转,这回该不会是发动群众劝她妈来的吧?
汤芫瞄了眼举着一只塑料液化汽罐玩具的圆眼小女孩,怂了,笑得孙子似地:“我今晚也劝劝我妈去!我保证……”
没等汤芫开始发毒誓,六婶就惊讶地拉起她的手:“芫子,那是你在做饭呢?”
汤芫瞬间又感受群众们的眼神更加热切了,她惊疑不定地点点头:“是……啊。”
六婶用我军当年胜利会师的握手力度,向汤芫表达了她的喜悦:“香啊!太香了!是蒜苔炒肉不?”
汤芫没来得及回应,小胖妹子就奶声奶气地说:“焖猪脚。”
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强势插.入:“焖猪脚不是这个味儿!红烧肉!”
“傻孩子,肯定有蒜苗,那蒜味儿都把我口水勾出来了!”
“我好饿啊,我想吃肉!”
当一盘肉被风卷残云地一扫而空之后,汤芫的内心是崩溃的。
她看着一个个满足地舔着嘴唇的小孩子,还有闭着眼睛摇着头还在嚼着肉的老师们,心想,我特么就不该说那句“肉多着呢,大家都来尝尝”!
她更不应该相信他们那句“我就尝一块”!
还有那几个边嚷着“妈妈说不能乱吃别人的东西”,边往嘴里塞肉的的小屁孩。
孩砸,你把嘴边的油擦擦再回去见你妈吧!
汤芫哭笑不得地看着空盘子,这下好了,饭盒也不用找了——他们竟然连口汤都没给她剩下!
汤芫正洗着盘子,几个小孩子去而复返——
“芫子姐,这是我妈让我送来的鸡腿。”
“芫子姐,我奶奶的酿豆腐可好吃了,这小碟你尝尝。”
“芫子姐,我爷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