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大饼呢你!退钱!”人群里有个壮汉振臂高呼,暴躁至极。
“如果到时候我没做到,我就给你们两倍赔偿款,如何?”何逍说。
两倍,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业主们无论怎么算都是有利无弊的,于是他们不再闹了,议论一会儿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安抚完业主,何逍便立刻赶往东郊,半路上看见王建业手底下修路的那群劳工,人手一个烤地瓜席地而坐,要么在神侃要么在抽烟打牌啃地瓜,丝毫没有做事的样子。事实上,他们按照王建业的指示,已经闲了整整两天了。
“老东西,玩这招......”何逍自言自语,默默把目光从劳工身上移开,移到了前方已经落成的小区,在小区的外围搭着一圈长长的高架,好几辆重型施工车辆在往上浇筑水泥。
boss的奔驰来临,令得所有民工都停下手头的伙计,侧目以盼想法各异,想什么呢?无非就是——“嚯,好气派的车!”,“现在这世道,屁大点娃儿都能当老板了!”,“少说点吧你,活大半辈子的人还没人家有出息!”
在各式各样的目光中,何逍微笑着穿过他们,径直来到小工棚里,里面有个带着眼镜高高瘦瘦的男子正在专心研究图纸。
“刘工,进展如何?”
“一切正常,预计最多还三个月就能完工启用。”男子回答,扶了下眼镜。
“好的,真不愧是陆总监力荐的人才,完工之后请你洗桑拿!”
“额,我可不好这口,家里还有老婆呢......你要是真想请的话,请我去夜总会就行了!”男子调侃道,哈哈一笑。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阵阵哄闹声,几秒后,笑容诡异的王建业推门而入,站着不说话。
何逍也不说话,一见面就掐感觉累,淡定坐下喝口水,静静盯着他。
“几天不见,何老板气场强了不少啊。”王建业撇撇嘴说,从容地掏出支烟衔在嘴里,然而摸了半天都没摸到打火机,也没人愿意给他递个火,只得就这么尴尬衔着。
微妙的气氛,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该干啥干啥,互相把对方当空气。
陈直脾气爆受不了这个,挺起胸脯说:“王老板,没什么事就请你出去,我们还要商量事情。”
王建业悻悻摔下烟,终于点明了来意:“听说今天有不少业主去你那退房?”
“是啊,怎么了?”何逍眼皮都没抬。
“可外面这路很难修啊,没个两三年搞不完......”王建业做出副诉苦的表情,叹口气。
“哦,那你慢慢搞,不急。”何逍又喝了口水,打哈欠。
这样的态度王建业是没料到的,完全不像是火烧眉毛的人,一个少年而已,怎会如此处变不惊?他一怔,强笑着说:“好,我倒要看看,几个月后你怎么跟业主交代!”
说完,老家伙愤愤转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了一下,看着浇筑水泥的施工车辆斟酌片刻,疑惑道:“你外面弄的那个是什么?”
“哦,装饰品而已,大城市的很多高档小区都有的,王老板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听说过,听说过......挺好!”老家伙好面儿,随声附和。
离开何逍的工地,老家伙立刻做了一件事,雇了数十人买光剩下所有住房,攒在手里等几个月后拿双倍赔偿款。他很自信这次一定能成功,只要自己不修路,业主就一定不会搬进来,谁特么想整天从草地里过?
施工车辆的发动机声有节奏地响着,何逍端坐在桌前双手合十,面露微笑。
很快的,距离过年还有寥寥几天,年味儿愈渐浓郁,街道上随处可见放鞭炮的孩童,不知是兴奋还是冻的,脸颊红彤彤的惹人怜。
孩子们手里的鞭炮大多是那个名叫“蜘蛛王”的,5毛钱一大包很实惠,点着了5秒后才会炸,安全。
那些稍阔绰一点的,都喜欢玩“掼鞭”,这是它的俗名,学名是(好吧其实我不知道它叫啥~),往地上或者墙上一丢,砰的就炸开了,触碰式的很带感,只不过略贵一些。
更有一些大孩子,约摸得有十四五岁吧,手里会拿着一种巨型鞭炮,他们称之为鱼雷,爆炸力惊人,拿在手里炸的话能把手都给崩烂,大人们一看到自己孩子玩这东西就扑过来抢。
满街的鞭炮声,没有谁会觉得烦,而是洋溢在这难得的热闹氛围中,笑。可惜,这种场景在几年后便已消失不见了,人们不再热衷于过年热衷于春晚,生活中多了很多东西,却丢了更多的东西。
过年前后,孩子们最爱的游戏不是放鞭炮,而是枪战,一年之中也只有这个时段才会让他们觉得自己是个特种兵真汉子,不要怂就是干!
3块钱就能买到一把小手枪,打塑料弹的有效射程十来米,躲在树后不瞄准凭感觉互相突突,嘴里还不停模仿冲锋枪的声音,口水狂喷打得不亦乐乎。
跟放鞭炮一样,阔绰一点的会选择求家人买把长枪,很帅的那种,这样的小土豪往往会成为主力成为队长,如果当不了队长的话,枪就要被队长“借”去用了。
关于玩具枪,我有件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囧事,太特么囧了,在那一刻感觉自己的智商为零。
那是六年级吧大概,那年我爸赚了点钱问我想要什么礼物,我很happy地让他带我去买枪,选来选去我挑了一把最长最炫的,要40块钱,算是土豪枪中的佼佼者了,在回去的路上我都yy好到家怎么跟小伙伴们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