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洁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有些发懵。不过须臾,她就很快意识到她的双手被反剪着绑住,浑身酸软得使不出半点力气,就像是被人抽空了一样,云洁调整了一阵呼吸,想到浑身是血的孟随,她又不得不艰难在狭窄的空间内四处摸索。
每走一步都变得异常吃力,她约莫用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个小房间摸索了一遍,除了咯手的粗糙地面,什么都没有。
无奈之下,云洁唯有找一块角落坐下来,这是她和余静之间的私事,真不应该把孟随扯进来。
身处在一个黑暗的密闭小隔间里,外面的光线半点也透不进来,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孟随是死是活。
时间在一分一秒钟慢慢度过,饥饿、疲惫一一袭来的时候,云洁什么都做不了,只好缩在墙角,努力保持着睁眼的状态,不让自己重新陷入昏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响动,凝神听时是细微的脚步声。云洁屏住呼吸,等待着料想中的黑云密布。
先是呼啦啦的一阵开锁的嘈杂声音,接着吱呀一声,厚重的铁门被人推开,外面大咧咧的光线就这样直直射进来。
已经是白天了,不知道是第几个白天。身上一丝力气也无,云洁吃力地用手捂住眼睛,手臂抬了半天,却怎么都抬不起来。
她无奈地放下手,门口处传来戏谑的嘲讽,“两天不吃不喝还能挺得住。骨头倒是挺硬!”
这声音她做梦都能分辨得出来,云洁动了动干涸的唇瓣,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放了孟随,我求你……”
余静想要的,无非就看着她如何不堪与落魄,现在她已经如愿以偿,不应该迁怒于孟随。
“放过他?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余静狷狂地笑出声来,“你什么都得到了,关云洁。即便你肮脏又不干净,照样有男人跟疯了一样往你身上扑,他落在我手里,那就是他活该,谁让他喜欢你呢!”
就凭孟随喜欢她这一条,就是最大的不无辜。
云洁闭了闭眼,试着跟余静做最后的谈判,“余静,齐泽的事我们可以以后商量。你现在放了我们,我保证一切还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你可以去美国好好地享受人生,也可以重新把星宇拉扯起来……”
余静打断她,暴躁地嘶吼道,“我的人生全被你毁了。谈什么享受!”
“你知道吗?我和齐泽四岁就认识了,他只比我大两个月,因为长得比我高,我就追在他后面喊齐哥哥。他没有妹妹,小时候最疼的人就是我。我们上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如果不是我父亲执意送我出国深造,我们甚至会上同一所大学……”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灵的。云洁还清楚记得,高齐泽第一次跟她含糊其辞地介绍余静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两人关系不太正常,像兄妹又不是兄妹,亲密无间得让人忍不住多想。
其实云洁不止一次想过,如果她早知道高齐泽身后有一个如此执着的青梅,她当年还会不会有那样的勇气拔足倒追,亦或是说,她可能看看就直接放弃了。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不认为余静有多可怜,得不到爱情的人原因各异,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余静从美好的回忆中□□,指着她的鼻子大声骂道,“就是因为你!”
“如果没有你,齐泽早就跟我结婚了。在他最落魄潦倒的时候,是我把他捧到天上去,是我一点一点地扶着他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结果呢?你不过是随便在一个三流小颁奖晚会上露个脸,轻而易举就破坏了这一切。我那么低声下气地求他不要离开,他连头都不肯回一次,却来费尽心思巴巴地过来求你,求你这个不干不净的女人,凭什么?”
天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因爱生恨大抵说的就是她这种人,云洁靠在墙上,是真的有些累了,反倒是平静下来,“我是不是真的不干不净,你比谁都清楚。”
“是啊。”余静跟着轻轻笑了笑,“我前前后后费了那么多功夫,买通过你的经纪人,拍过你的不雅照,又派人去找过你的麻烦,可惜你就是命大,怎么折腾都没事。”
云洁气息微弱地问,“我早产那次,是你做的?”
余静摇头叹息,“那几个小流氓胆子太小,看到你浑身是血就跑得无影无踪,一点骨气都没有。”
虽然早在意料之内,等到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她还是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云洁止不住浑身战栗起来,同为女人,她怎么能连孕妇都下得去手。
她脸上的彷徨,挫败和无助成了余静最好的兴奋剂,她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云洁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要了你的命。辉哥他们几个早就想见识见识影帝玩过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今晚我就让他们哥几个过来尝尝鲜,再过半小时,高齐泽会拿着护照过来,只要他跟我上了直升飞机,他就永远都是我的了。”
铁门重新阖上的时候,她听到余静高声吩咐身边的随从说,“给她弄点吃的,梳洗梳洗,别倒了辉哥的兴致。”
云洁颓然坐在地上,不过须臾大门重新被人打开,来了几个壮汉拖着她出去,她连拼命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好由着他们将她拽到了一处宽敞的大房子里。看起来像是一个私人别墅,她之前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地下室。
刚才余静说,还有半个小时高齐泽就要走了。
现在应该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