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够爷们!”
段逸激动的双手拍掌,大喊大叫着为楚烨刚才的那番话叫好。
可徐昭却是神色平静,眸光轻轻软软的落在那坐在骏马之上的男人;她突然觉得眼前发花,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认识的楚烨?还是说,他口中所提的那个人真的是她?
他居然为了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番话,居然与上官无策如此剑拔弩张的对峙,如此挺身相护,叫她如何敢相信?如何敢承认?
还记得在不久前她与他之间还是相敬如冰的关系,虽说二人之间偶有暧昧和关怀,可楚烨从未真正对她表露过心迹,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一句关于他们之间的话。
这个男人啊,还真是不做则已,一做必定惊人;堂堂一朝帝王当众向皇后表白心意,他也不怕身后的属下笑话他为情所迷,笑话他呀。
虽然脑子里都是各种羞涩抱怨,可在此时,她的心是软的、甜的;原来真不知从何时起,他已在她心中举足轻重,随便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就能牵动她的心绪;原来当初在灵光寺外看见那冲天火光她不是被眼前的惨烈火相吓着,而是害怕他一去不返,从此人生寂寥,再无心中之人相伴。
“楚烨、楚烨……”
徐昭低下头,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快要将她心口撑破的名字;一点晶莹的眼泪挂在眼角,如星碎的水晶闪闪发光,嘴角却是开心的上扬,带着前所未有的女儿家该有的娇态。
正在鼓掌叫好的段逸看着身侧的小姑娘,当目光落在这丫头嘴角上扬的笑容上时,鼓掌的手慢慢停下,脸上畅快的笑色也渐渐收起;清亮的眼睛里流出几分挣扎,最后,终究在一声无奈的叹息声中,将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乌有。
楚烨的这番话,自然是让几家欢喜几家愁,很显然上官无策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想他费尽心思带了五千龙腾军潜进大梁,没想到还没达到目的就先折了四分之三的人力,眼下这一千人虽然也是精英主力,可是看大梁皇帝身后带领的从属,他便知这些人绝对不比他亲自训练出来的龙腾军差一分。
敌我悬殊,该怎么办?
本以为上官无策会碍于面子拼死一搏,却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的扬起嘴角,本是激动愤怒的脸色渐渐归为平静,重新戴上帷帽,如初次露面一般,开口:“大势已去,梁帝准备怎么处置我?”
“你是大宛的子民,更是大宛的朝臣,朕从来不管他国之事,放你离开。”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只是,你当日拥兵来我大梁,可见对我大梁心存蔑视轻慢之心,为以儆效尤,你的那四千属下,朕就先替你管着;等大宛太后亲自写下认错诏书,朕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些人还给你们;如果不服,可以来战。”说完最后一句话,楚烨一改往日的沉稳,居然挑衅的冲着上官无策轻盈一笑。
对上官无策来说,大宛是否会与大梁交恶他根本就不在乎,真正让他在乎的是自己辛苦训练出来的龙腾军;眼下他明显在楚烨的手中栽了个大跟头,虽然愤愤难平,但碍于此时他已无路可选,唯有忍着一身的煞气,嫣红的嘴唇勾起魅惑的笑容。
“梁帝,你我之间今日之辱,终有一天必须有一人来还。”
楚烨伸手拍了拍身下的爱马脖子,当真是一身潇洒:“朕,随时候教!”
*
徐昭眼睁睁的看着上官无策灰溜溜的夹着尾巴带着上千龙腾军慢慢撤出山谷,目瞪口呆的瞧着先前还凶神恶煞的龙腾军如今就像吃了败仗一样垂头丧气,再无先才的半点威风。
这是什么意思?上官无策是不战而降,掉头就走的架势吗?
嘿?刚才是谁在她面前叫嚣着给她两条路来选,还扬言会将她射成一个大刺猬的?
徐昭气的直跺脚,这不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嘛,火冒三丈的她一脚踢散脚边的雪花,指着撤退离开的龙腾军破口大骂:“一帮怂蛋,全部都是窝囊废,刚才还骑在老子脖子上充二大爷,现在见有更硬的主儿,干脆拍拍屁股走人?还号称大宛最强战力的龙腾军,我看你们应该叫虫爬军比较贴切。”
正在撤退的龙腾军哪里受过如此侮辱,他们向来在大宛境内横行霸道,几乎是人见人畏,却没想到今晚居然被一个女人指着脊梁骨这般侮辱?这要这帮骄傲的男儿如何能忍得下,就看几人刚准备抽出刀子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上官无策的声音在这时候传来。
“能屈能伸才是真丈夫,我龙腾军能顶的了光芒,自然也能受得了奚落。”说完这句话,上官无策犹自转身,看向远处遥遥站在谷口的徐昭,声音渐渐低下来,似乎在对那人讲,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下次再见,你跑不了。”
听见上官无策上半句话的龙腾军们像是受到了抚慰一般居然慢慢冷静,原本羞愧垂下的头颅再次扬起,被随便提在手边的武器再次被攥紧;没错,他们是大宛战斗力最强的军队,吃一次败仗又如何?被言语嘲弄又怎样?谁能肯定以后他们不能把失去的场子再找回来?!
马背上,将这一切默默看在眼里的楚烨微微眯着幽深的眼瞳,当目光在那一张张嗜血好战的年轻脸上扫过,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如果将来与朕为敌,必定会成大患。”
将这一句话听在耳中的徐诺一下挺直腰背,扶住腰间的长剑,道:“皇上,要臣率领翎羽卫趁他们士气大减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