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容点头意会,心中却是极为忐忑不安,她记得玉龙子说过一日后就要举行大典。当初她并不明白大典的真正意思,以为只是要将自己制成秦未泽的药引,可是现在想来,根本就不单单只是如此。
这个大典并不是为救秦未泽的性命办的,而是为了满足姬瑜言的长生梦,要将苏安容和秦未泽的性命一并取走!
苏安容站在那里,发丝凌乱的在空中飞舞,她的眸中蒙上一层冰山般的薄雾,掩藏了那里面喷薄而出的怒气与杀意,双拳骤然捏紧,她绝对不能够让姬瑜言的目的达成!
然而,苏安容和秦未泽本就不擅长武功,加上成为蛊人的姬静默和紫夜的功力大涨,根本没有纠缠太久,就将他们二人用铁链绑住。
这一次,苏安容二人被分别关押在不同的地方,而且换成了杀手紫夜押着苏安容去石亭浸泡药汤。
月色清冷,这一次苏安容在药汤中整整待了十个时辰,原本刺鼻的药腥气她都已经麻木适应,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随着她肌肤的纹理逐渐变得透明,那锁骨处的蚕蛹就变得更加活跃。
裂缝一点点被撑开,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也铺天盖地的袭来!就如钢刀砍在骨头上,那是一阵接着一阵锥心刺骨的痛,没有停顿和给人喘息的空间,几乎把她逼到了极限。
苏安容似乎能够感觉到,锁骨处的蛊虫正在吸食她的骨血,一点点成长,可是最让她痛苦的是四肢百骸的剧痛还没结束,脑海里好似也有无数银针漫天盖地地扑来,刺痛她的神经。
这生不如死的痛苦几乎折磨得她想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可是苏安容明白那样的死对她而言没有丝毫的意义。苏安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的保持清醒,不让自己被这剧痛折磨的不成样子。
忽然,苏安容记起秦未泽分离前叮嘱她的那句话,她的眸子顿时睁大,看向药池边上那一堆衣物。
青青,现如今她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青青!有了青青不但可以抑制这令人发狂的蛊毒,只要喂食青青她的血液,就能够让青青具有攻击性。
当人有的希望的时候,再大的磨难都不再那么可怕,苏安容顿时拥有了新的力量,趁着紫夜没有注意,便开始低声呼唤不远处隐藏着的青青。
嘶嘶——青青像是听懂了苏安容的召唤,忽然从衣服里冒出一个头,黑黝黝的眼睛看向苏安容,然后绕过紫夜的视线,一跃跳进了药池里!
成功了!苏安容惨白的脸上终于涌现一丝的喜色!
旁边的紫夜却是什么也没有察觉到,他只是木然的驻守岗位,那双嗜血的红眸冷冷的扫视着周遭的环境,以防有人来救苏安容。
又过了一个时辰,此时的苏安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她的头发凌乱的散开,脸色苍白如鬼,眼睛布满了血丝,猩红如血,五官因过度的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这面貌,一点都没有苏安容平时的沉着平稳。若不是痛到了极致,她又怎么会是这般模样!
忽然,她终于忍不住惨叫一声,“啊……”
紫夜被这一声惨烈的叫声所震动,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苏安容像是被抽干了血液的尸体一般,浑身无力的仰面躺在药池之中,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死了?”紫夜的红眸一窒,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的出现,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于是,他将苏安容从药池中抱出,并放在一旁,盖上了衣物。这个时候,只见一只朱红色的蛊虫从紫夜的耳朵里飞了出去,在夜空之中幽幽转了一圈,跟着就消失不见去报信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姬瑜言竟然亲自前来查探情况。
“见过主上。”紫夜一见姬瑜言前来,便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
姬瑜言的视线根本就没有正眼落在紫夜的身上过,他瘦削的脸上容色深沉,满是不悦的走到苏安容的跟前,看着苏安容那苍白死寂的脸色,不屑冷哼道,“没想到居然这么不中用。”
紧跟着,他皱着眉头伸手撩开苏安容肩膀上的衣服,视线落在她锁骨处那已经破茧而出的飞蛾上,脸色一变,露出几分一闪而过的喜色,自言自语道,“也罢,既然蛊虫已经养成,就算昏死过去,也不会误事。”
“来人,将她带下去,送入暖殿,好生伺候,别让她真的死了。明日大典之际,再将她带出来。”
“是!”紫夜恭敬答道,然后用衣服裹住苏安容,面无表情的将她抱走。
月光下,姬瑜言瘦削沉冷的脸上终于露出压抑许久的笑,那双凤眸里也滑出一丝快意的笑。十多年的筹谋,十多年的心血,就在明天他就要收获真正属于他的一切!
不过,今晚他似乎还要去再见一个人。
明日这样盛大的庆典上,若是少了这个人在场,实在就乏味太多了。
姬瑜言想到这里,不由得双手负背,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向那潮湿阴冷的地牢。
他要见的,不是被处以极刑,命悬一线的哑仆,也不是被关押在密室中的秦未泽,而是那个当年自以为聪明,弑兄篡位的姬和逾。
说实话,姬瑜言是应该感谢他这个弟弟的,若不是当年这个弟弟心存不轨,有心篡位,他也不会下狠心,顺手推舟就此隐退。
这么多年,姬和逾替他管理凌云国实在是为他省心不少,就是不知道当他看到自己这个死而复生的哥哥,会是什么心情呢。
姬瑜言想到即将收回属于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