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吞下一切苦楚,自己承担所有的责难,哪怕多年后苏安容知道了真相会怪她……
“出去后,再也不要回来,你要多多保重——”哑仆的声音终于哽咽,他再也无法多说出一个字,狠心的背过身去,眼中却已经溢满苍凉痛苦的泪水。
“等等!”苏安容握住了手上的残卷,心中情绪起伏不定,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她的脑海中涌现,虽然是那么的不可置信,可是心中的直觉却让苏安容有种坚定。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冒着生命危险背叛主上,更加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另外一个人这么好,更重要的是她手上这本玉龙子写的医术,看似残卷实际上内容却是那样的完整。
那么当去掉所有的不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仅有的真相!
眼前这个苍老的,须发斑白,又欲言又止的老仆,或许就是当年已经传闻死在了宫中的玉龙子!
哑仆红肿着眼眶,他绝对不能让苏安容看到他的眼泪,不然以苏安容这样聪慧的性子一定会察觉到什么。所以他咬牙狠下来心,并没有理会苏安容的叫喊,而是果决的前行离开。
然而,他的步子几乎还没有来得及迈出,便忽然听得身后一声闷响,苏安容似乎是晕倒在了地上!
“你可还好?”玉龙子几乎是情不自禁的转身,一回头却见苏安容端坐在地上,一双古潭般的眸子里溢满了泪光。
“你就是玉龙子,对不对?你是我的父亲,十几年前你根本没死,对不对?”苏安容紧咬着唇,男子通红的眼眶等于已经告诉了她真相,现如今她要的不过是他的一句证实。
玉龙子浑身一震,脸色变得煞白,清澈的眼中满是沧桑和无奈,面对亲生女儿的质问,他十几年的所有坚强和伪装都在这一个刹那全部坍塌,沦陷。
“你不用再否认了,这本书除了玉龙子本人,谁还能够在残卷上做出这样细致的笔记,你就是他,我的父亲!”苏安容浑身都在颤抖,她紧握着手上的残卷,娇小的身躯像是风中的叶子。
心最深处的柔软被撕裂,玉龙子隐忍许久的老泪在这一刻纵横……
他要说什么,他能再说什么,这个孩子是那样的聪慧绝伦,又像自己那样的固执坚强。
“孩子——请原谅我——”噗通一声,玉龙子竟然捂住脸庞跪倒在苏安容的面前,脸上满是愧疚和痛苦的神情,“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全家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苏安容呼吸一窒,心乱如麻,她的猜测居然是真的!这样大的变故,让她一时之间无法承受,心头如被一块大石压着,闷得透不过气来。
玉龙子欲言又止,地捂着头,心中又心疼,又难受,“孩子,一切说来话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若是还顾念一点点血脉亲情,就听我的话,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
苏安容紧紧抿唇,秀丽的脸上露出倔强的神色,坚定答道,“我不能走,尤其是我没有弄清楚全部的真相的情况下。如果当年的宫廷剧变,你没有死,那么为何不去找姐姐,为何又要把我遗弃?!”
“孩子,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可是现在真的没有办法解释那么多,如果你今晚不走,恐怕根本就再也走不了了。”玉龙子一脸痛苦的捶胸顿足,眸光赤红,恨不得将苏安容即刻送出这里。
苏安容仍然是坚定的摇头,“我不能走,这么多年了,不是你说一句你糊涂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我的朋友在这里,我的亲人也在这里,我不能那么自私一走了之。”
她的朋友,她的亲人——玉龙子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闷的格外难受。
“孩子,这个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如果你不走,你可知你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玉龙子焦急的说道,“你其实并不只是秦未泽的解药,这个蛊里还有另外一个惊天的大阴谋……”
然而,玉龙子的话还没有说完,门便轰然被撞开,只见双眼赤红的姬静默出现在了门口,脸色极其古怪。
“背叛鬼王,极刑处置!”冰冷的话语,完全不像是姬静默的声音,可是却令人浑身一寒,毛胡悚然。
“哥哥,你怎么了,你的眼睛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苏安容震惊问道,“什么鬼王,什么极刑,你是不是中了毒?”
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姬静默曾经被慕容恨的银针控制的时候,变成了人偶傀儡的模样,现如今他似乎又被什么控制了心神。
此时,玉龙子却是如遭雷击,脸色唰一声,惨白如纸,他即刻意识到自己原来早就失去了主上的信任,被主上控制的蛊人给死死盯住了。
“安容,别问了!他已经不是你认识的姬静默了,而是中了蛊毒的蛊人,蛊人没有任何情感和意识,只是沦为冷血杀手的工具!”玉龙子脸色苍白的解释道,眼底无法掩饰的露出恐惧和惊慌。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那么为了保住苏安容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蛊人!”苏安容心口一窒,不由得捏紧双拳,冷声问道,“是谁,到底是谁干的?”
“姬瑜言!”玉龙子一字一顿的咬牙道,“是他,全部都是他做的!安容,来不及了,你快逃!有多远,逃多远!”
先皇姬瑜言,司徒无邪的亲生父亲,云凌国皇帝姬和逾的亲哥哥,那个传言中被逼宫最后中了蛊毒驾崩的皇帝!一个重磅炸弹接着一个朝苏安容袭来,她的震惊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