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皇帝姬和逾冷声喝道,浓眉皱起,但是表情却变得复杂起来,探究的看向姬静默。
苏安容心里先是一紧,然后又是一松,她忽然明白,眼前的姬静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真正成熟了。他不再是那个单纯无忧的少年,也不再是那个只会整日跟着苏安容团团转的纨绔子弟,而成为了一个和他父亲一样威严城府的男人。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了……
“父皇,我说,你错了。”姬静默一字一顿道,“我从始至终都未曾背叛你,甚至那****也不过是幌子,只是你太过心急,反而毁了我的全盘计划。”
语气坚定,目光沉稳,俊朗的嘴角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这个神情和年轻时候的姬和逾是那么的相似j帝姬和逾不由得心头猛跳,第一次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误会了这个儿子。
“荒谬!你当朕是白痴吗!”不过才一个晃神的片刻,姬和逾便更加勃然大怒的骂道,抬手便要再一次扇向姬静默的另一侧脸庞。
然而凌厉的掌风刚刚举起,便被姬静默的手给挡在了半空之中,姬静默冷静的直视着姬和逾的眼睛,平静的开口道,“父皇,你错就错在太过不信任我了。”
“好吧,就算你不相信我对你的忠诚,也总应该相信我对皇位的渴望。”
“难道你真的认为,我堂堂九皇子会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放弃大好江山,甚至连性命都不要?!”
“就算我肯,恐怕你也不会轻易饶过我吧。”姬静默不紧不慢的说着,手腕上的力气却没有松懈。表面上他只是挡拽和逾的巴掌,可实际上却是和姬和逾拼着内力和武功。
姬静默的武功底子本就不牢靠,加上姬和逾毫不保留的施压,原本是受不住的。可是姬静默太清楚自己这个父皇的手段,父皇就是要在这种高压的情况下,试探他的反应和真话。
汗,大滴大滴的从姬静默的双鬓流下,可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镇定诚恳,理直气壮。
“好!朕权且给你一个机会!当着她的面,你把你的计划说清楚。”皇帝姬和逾顿了顿,见姬静默在那样的威压下都没有崩溃慌张,便决定给他一个机会辩解。
威严深邃的眼神里难免多了一丝讥诮。
一个被他利用的棋子,若是想在他的面前玩什么花招,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姬静默听了这话,心中暗暗叫苦。姜还是老的辣,父皇这样做,根本就是让他彻底失去苏安容的所有信任啊。
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姬静默相信苏安容不是那种为了一时之气就看不清真相的人。
拳握紧了又松,姬静默的脸上却是一片风淡云轻,“既然父皇想听,我便让苏安容和司徒无邪死个清楚明白吧。”
苏安容不是傻子,也不是认识姬静默不久,所以她坚信这个哥哥不管跟皇帝说些什么,定然都是权宜之计,她始终相信姬静默不会伤害自己。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哥哥,苏安容的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各种滋味一一俱全。
一方面她真心为姬静默的成长而高兴,另外一方面却有种难以名状的失落和伤感。
或许,这个残酷的世上,真正的纯真和美好本就很难持久吧。
又或许,如果姬静默不是皇子,没有生在皇家,那么他就可以一直保持那份纯真的心性。不过,说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了,一个人一旦改变,就再也回不去了……
苏安容的心中却是坚信一点的,不管姬静默如何改变,在她的心里始终都是。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只是,姬静默接下来的话,还是让苏安容吃了一惊。
“父皇,你可知你最错的是哪一点吗?!”姬静默慢条斯理的说道,“不是这个时候出现,抢在苏安容的前面找到羽商宫,而是错在没有让苏安容和秦未泽见面。”
“秦未泽身为啸风国皇帝,又身染重疾,唯一的解药便是苏安容,可是他偏偏宁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保全她,你就应该明白这个男人为了她会付出多少了。”
“所以,不管是羽商宫藏了多少前朝的宝藏,或者是多年对峙令你苦恼的啸风国的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大费周章,一切的结点都在苏安容的身上。”
秦未泽是——啸风国的皇帝!那个身染重疾,深入简出的少年天子!苏安容的眸子骤然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她整个人猛的一震,心里如被一层厚厚的茧缠着,精致秀丽的脸上浮起一层异样的苍白。
苏安容曾经设想过秦未泽的种种身份,她能想到他可能是南国那个神秘的鬼王,也能够想到他可能是慕容将军的府上的遗孤,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过,那个忧郁高贵的青衣男子竟然是啸风国的国主!
一国之君!
这样的震撼来的实在太大,让苏安容一时间接受不了,可是当她细细想来,却发现原来答案早就在眼前,只是她从未将这些线索到一起。
当初秦未泽前往云凌国利用慕容恨的身份,轻而易举的就化解了流民之乱,苏安容看出了他的气度非凡,却没料到这是君主常用的纵横捭阖的手段。
后来秦未泽带着苏安容前往牡丹花会,琴棋书画舞,无一不精通,无一不擅长,还有他送给苏安容的那根世间罕有的墨玉簪子,都彰显了他地位的非凡。
再后来,苏安容得知秦未泽的病情,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