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能够从苏安容的手中夺回天香院,那么就 要取了毕嬷嬷的性命,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性命被人握在手中,毕嬷嬷那里敢有半点疏忽,保养得宜的额头上早就渗满细密的汗珠,眼角也因昨夜难眠而生出几道皱纹。
“毕嬷嬷,快请坐。”苏安容十分得体的说道,眼神扫过她的额头,瞥见她眼底的不安,心中已经有数。
这个年近五十的妇人定然早已经和许晚秋联盟,所以见了自己才会这般心虚,不过如今眼前她是最为熟悉天香院的人,所以苏安容单独第一个见她的目的,是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能不能收为己用。
“毕嬷嬷家中可还有什么亲人?”苏安容优雅坐下,脸上淡淡的笑着问道,语气极为平和。
毕嬷嬷见她并没有直接问及天香院的事情,暗自松了一口气,谄媚的笑着和这位郡主拉起家常。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苏安容大致了解到这个毕嬷嬷的情况,从少女入宫到如今半老徐娘,一直都是一个人,最大的癖好恐怕就是爱财二字。
有缺点的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无懈可击。
苏安容嘴角的笑意没有褪去过,却从袖中拿出一个玲珑剔透的玉镯轻轻放在桌子上,这个镯子是太后赏赐之物,虽然说不上有多么名贵,却也十分值钱。
毕嬷嬷的眼神几乎都直了,砸吧砸吧嘴,按耐住眼底的yù_wàng,装作不懂的问道,“郡主这是?”
“不过是个镯子,这种物什我这里多的是,就是不知道入不入得了毕嬷嬷的法眼。”苏安容平静的看着她道。
毕嬷嬷是个老道的人,跟随六公主这些人宝物什么的见过也不少,可是真正说起自己的财产却极为有限。
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却始终徘徊在那个玉镯上,心中en不住的盘算这个镯子若是拿出去至少可以换个两百金。
她贪婪的眼神没有逃过苏安容锐利的双眼,苏安容却不点名,继续从袖中将拿出一叠银票,淡淡道,“这是六公主昨日的会费,统共十五万金。”
毕嬷嬷这次再也坐不住了,双眼冒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道,“郡主,郡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苏安容嘴角笑意更浓,一字一顿道,“若是六公主知道你私自盗取会费企图潜逃,你说下场会如何?”
毕嬷嬷脸色唰的一白,眼睛骤然瞪大道,“郡主,话可不能这么说,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做出这等杀头的事情啊!”
“的确,钱是赚不完的,命只有一条。”苏安容笑意直达眼底,却带了一丝寒冷,“只不过若是赚够了钱,却没福气享受,那可就真是不值了。”
“恩,不对,应该说是死不瞑目,想想一辈子辛辛苦苦得了那么多钱,最后连一分也没有花过,实在令人不甘。”
毕嬷嬷只觉得眼前有些发黑,腿脚都软了不少,颤抖说道,“郡主,你到底想要老奴做什么?”
苏安容平静的看着她,缓缓道,“你觉得你能够为我做什么?”
这句话说的极为具有冲击力,意思很明确,毕嬷嬷想要活命不是苏安容在求她,而是苏安容在救她,至于值不值得被救,那就要看这个毕嬷嬷的表现。
毕嬷嬷混迹宫中怎么会不懂这些,神情不由得有些恐慌,眼底都是算计和思量。
她在盘算,在这个时候究竟是依靠六公主,许晚秋还是选择苏安容更加安全。
可是,不管她怎么盘算,心中都觉得没底,尤其是在眼前这个生死存亡的时候。
“郡主,我跟您说实话吧,我其实是诗雅夫人安插在六公主身边的人。”
毕嬷嬷一边说话,一边狡猾的用眼角余光打量苏安容的表情,“所以这些年,明面上是我在打点天香院,实际上重大的事情都是交给诗雅夫人管理的,至于有没有交给许晚秋,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又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卸给了许晚秋,苏安容不由得心中冷笑,果然是个八面玲珑的老道妇人。
苏安容不动声色,装作没有听懂,白皙的玉指轻轻抚摸耳垂三次,很快凉亭外不远的地方似乎有一道暗影晃动。继续问道,“这么说来,天香院的所有事情许晚秋知道的比你要多了?”
毕嬷嬷见她没有生疑,心头的石头骤然落地,赶紧赔笑道,“是啊,那日前来郡主府堵门,也都是许晚秋安排的,可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来,那纯粹是被许晚秋逼的!”
“哦?详细点说说。”苏安容的脸上笑意若有若无的说道,眼睛瞥过凉亭外的不远处,见到有人影晃动,嘴角的笑意才上扬。
这样的好戏,怎么能够缺了观众!
毕嬷嬷见有戏,心底暗道这个传说中很是厉害的郡主也不过如此,真是好糊弄。
她清了清嗓子,底气十足的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看不惯她仗着诗雅夫人得意嚣张的鬼样子,她算个什么狗屁东西,根本没资格和郡主比!”
“哼,老奴看,她连给郡主倒夜香的资格都没有!”
“原来在毕嬷嬷的眼中,我的形象竟然如此不堪。”这个时候,只见许晚秋从院门处走了进来,脸色极其难看,声音阴沉道极点。
毕嬷嬷震惊得说不出话,只觉得有一桶冰水从头浇至脚底,冻得浑身发颤,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许晚秋会出现在她的身后,这岂不是意味着,她企图两边讨好的计划彻底失败不说,还同时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