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子不才,毛遂自荐,愿为永安郡主查看伤势。”
一袭青衣如风般卷入天香亭,俊逸的脸上掩不住深深的担忧和关切。
“你是何人?”皇上威严问道。
“回禀皇上,小人名叫秦未泽,是夏宰相的门生,这次也是跟着夏侍卫前来参加赏花大会的。”
秦未泽不卑不亢的说道,心急如焚,担忧此刻苏安容的情况。
她腹部不断溢出的血,明明就是泛着黑色的毒血,这说明那把剑上是有毒的!
“夏家的人……”皇上沉吟,脸色不太好看,眼角掠过因惨败而一脸是血的夏慕白。
“孩子,你懂医术?”皇祖母却已经等不及,心焦的问道。
“懂一些。”
“那剑上应该淬了毒,若不及时处理恐怕会出人命!”
秦未泽沉着答道,内心却像是有无数猫爪子在挠。
“好,你快来看,只要你救她,什么都好说!”皇祖母赶忙喊道。
六公主对皇祖母这般重视苏安容很是不服,冷哼一声,暗道,这个贱人死了才好。
旁边的许晚秋却一直盯着秦未泽在看,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
这个男子是永远不会拿看苏安容的眼神,来看自己的。
永远不会。
此时,秦未泽快步走到苏安容的身边,将她平稳放在榻上,仔细一检查,果然确定那剑是淬过毒的。
他的脸色骤然寒冷,手指在一瞬有些颤抖。
“还望皇太后和皇上批准给我一处安静的地方,让我来为她医治。”
“太好了!孩子,你能够救她,就太好了!”皇太后欣喜万分,眼中担忧的泪滚了下来。
这个孙女是自己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万万不可以出事啊。
“皇祖母,切勿难过,她不会出事的。”长公主扶着皇太后,安慰道。
诗雅夫人等人也跟着附和,有真心的也有假意的。
“慢着,你说,她中了毒,你准备怎么为她解毒?”皇上忽然开口问道,脸上的威严令人有种无法呼吸的压迫感。
秦未泽此刻万分忧心苏安容的情况,不愿多耽搁时间,毫不犹豫的答道,“臣有祖传的秘法。”
“既然是秘法,你又为何要救她?”皇上似乎不愿就此罢休,追问道。
皇太后一脸不高兴,不愿让他耽误救治孙女的时间,却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不给皇上面子,只得生生压下闷气。
秦未泽稍微一顿,还未来得及回答,话头便让姬静默抢过去。
“父皇,这还不明白么,他对妹子可是真心的!”姬静默小心翼翼的抱起苏安容,催促道,“您就别再审问了,你看妹子的脸都白成什么样子了,你不心疼,我当哥的还心疼呢!”
长公主一听,顿时知道不好,赶紧上前打圆场道,“父皇,静默是救人心切,并没有别的意思。”
皇上不动声色,知道若是再不放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便默许的点了点头。
姬静默抱着苏安容抬腿便冲往长公主的寝殿,秦未泽一路紧随其后。
一炷香后,苏安容被转移到长公主的寝殿。
为了治病,众人都退下,只留下秦未泽。
他为她包扎好伤口,却未曾真的驱毒,眼中满是疼惜,却不忍责怪她半分。
床榻上,少女苍白的侧脸那样清秀,精致,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敛住那双清澈的双眸。
她是那么坚韧又倔强的人,坚硬的表面下,却偏偏藏了一颗善良柔弱的心,和一腔滚烫的热血。
不了解她的人,会觉得苏安容无情又冷漠,可是只有秦未泽看得懂她的全部脆弱。
“疼不疼?”秦未泽认真的看着她,眼神瞬也不瞬,仿佛世间只剩下她,眼中只装的下她一个人。
苏安容的眉头微动,像是在无尽的黑暗中听见熟悉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温暖,像是一盏明灯指 引着她寻找安全的地方。
她想要回答,却说不话,想要动一动手指,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知道,身旁的人,肯定是秦未泽。
心里满满是愧疚,苏安容知道自己受伤,最难过的就是他。
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每次一遇到这种紧急事件,她便会失去所有的冷静和理智。
或者,在她的潜意识中,自己亲人的性命,要比自己的重要太多。
她好累,好累,真的好累,甚至有时候想着,若是这么睡去,或许也是一种解脱。
忽然,一股腥甜苦涩带着秦未泽特有的药草气息,冲入喉头。
苏安容却无法反抗,脑中忽然想起曾经他拿自己的血来解五毒草的毒性,只觉得整颗心疼的都在抽搐。
不,她不要他这么做,他的病才刚好,怎么能够拿自己的血来救她?!
这一刻,苏安容忽然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死去,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这样需要她!她的双眸骤然睁开,映入眼帘便是秦未泽紧张担忧的模样。
“你醒了!”他赶忙收起一只手腕,另外一只手端起桌子上还冒着腾腾热气的药汤,便要喂她。
苏安容双眸睁得极大,脸上因愧疚涨得通红,虚弱说道,“对不起。”
“恩,若你真的有歉意,下次可能许我,不再这么把生命当儿戏?”秦未泽接受她的道歉,认真的端详她。
“好,可是……”苏安容还想辩解什么,却被对方温柔打断。
“没有可是,但是,意外之类的借口,答应了便不能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