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下墨玉簪子,紧紧的握在手心,像是要抓住最后一丝和秦未泽的联系一般。
许晚秋她是个娴静温柔的女子,像她的母亲的女子,谁娶了许晚秋,定然能够得到一个贤内助。
想必,如果秦未泽真的和许晚秋在一起了,以后也会很幸福。
而且许晚秋是诗雅夫人的人,多多少少对他复仇计划,都能够起到一定作用。
到时候,只要许晚秋想诗雅夫人请求,想必秦未泽的前程定然更加辉煌腾达。
这两个人若是在一起,不管是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很般配的一对。
而且,如果苏安容想得更自私一些,若是她帮了许晚秋,也就等于多了一个助手,这次赏花大会便会顺利许多。
可是,这些她都没有去想,她只是怅然纠结的去想秦未泽。
他的好,他的温存,他的一切,都像是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将苏安容紧紧裹住,令她无法呼吸。
这个时候,苏安容依旧固执的骗着自己,她现在的感受,都是因为没有看到秦未泽和许晚秋有多合适 ,是因为担心秦未泽会不喜欢许晚秋,或者是因为怕许晚秋根本用意不善……
她怎么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心底是多么不愿意应下这份差事。
月色如银,绕过安静的山脊,苏安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秦未泽住的院子前面的。
她从头到脚都是轻飘飘的,一向聪颖的脑袋也有些发懵,双手都不知要往哪里放。
高高的白墙,像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令苏安容难以迈出最艰难的第一步。
她双眉紧蹙,呼吸艰难,不知道要如何跟秦未泽说,她这次来是为了给另外一个女子做红娘的。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断断续续的从院子里传出来,那是秦未泽的声音。
苏安容心中一急,抬脚便要推门进去,谁料因为动作太大,不小心撞了头,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的脸骤然通红,从未这般窘迫过。
她想,今日自己真应当去看黄历的,诸事不宜,出门不利。
“谁在外面?”他声音虚弱的问道。
“是我。”苏安容应道,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答道。
“安容,快进来。”门被打开,一身青衣的秦未泽站在门边,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淡雅的笑,“来了怎么也不快进屋,站在门口做木桩么?”
苏安容没有像平时一般和他开玩笑,啜嗫半天,最后跟着他走进院子。
“你这是怎么了,才两日不见,脸色这么难看?”她关切的问道。
秦未泽优雅的笑道,“这算什么,偶感风寒罢了。”
话音未落,他便再次剧烈咳嗽起来,手帕上咳出一星半点的血丝,他急忙掩饰将手帕收了起来,生怕苏安容看到。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会这么严重!你跟我说实话!”苏安容却窥见了那沾了血的手帕,紧张的问道。
“无妨,是老毛病了。”秦未泽风淡云轻的说道,“死不了人的。”
苏安容气恼,“怎么能够这么不爱惜自己身体,若是真等出了事,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你很担心我?”秦未泽忽然侧目,深邃忧郁的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神彩。
苏安容像是被人抓住了痛脚的偷儿,顿时涨红了脸颊,慌忙解释,“我是怕你真出了事,就没有人能够帮到我。”
“只是这样么?”秦未泽郑重的问道,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像是要看透她的灵魂。
“不然你还以为能有什么?”她心头颤抖着,嘴唇却倔强的抿成一条线,认真道,“若你再胡闹,我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