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琰闻言一怔,饶有兴趣的问道:“哦?这是为何?”
“臣妾要说的兴许大胆,却皆是臣妾心中所想,皇上先答应不怪罪臣妾,臣妾才肯说。”
承琰来了兴趣,面色并未有不悦之色,笑着道:“朕不会怪罪你,说吧。”
我微微握拳,起身跪地道:“于臣妾而言,初次侍寝便如民间女子的新婚之夜,今夜过后意味着皇上从此真正的成为臣妾的夫君,日后相伴一生的良人,而臣妾心中的新婚之夜,希望将最好的一面展示给皇上,但臣妾今日酒醉,又在圣前失仪,臣妾不愿日后忆起今日而有诸多遗憾。所以今日,臣妾不能侍寝,请皇上恕罪。”
承琰似乎未曾想到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我因低着头,未能看到他的神情。直觉他此时在看着我,却许久未说话,而我便这样静静的跪着。
良久,他沉声问道:“你心中当真这样想?”
我抬头,对上他复杂的目光,道:“是,臣妾知道臣妾的身份不配说出与皇上相伴一生这样的言语,然臣妾既入了宫,除了把自己的一切托付予皇上,臣妾没有第二条路。臣妾讲的皆是心中所想,若言语有失,还请皇上降罪。”
说罢这一番话,我心中紧张起来,静静的观察着承琰的神色。
他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复杂,那目光仿佛要将我的心看穿一般。剑眉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努力压住内心的不安,不去躲避他的目光。
许久,他轻叹一声,起身扶我起来,看向我的目光柔和了许多。触到我因方才的紧张而变得有些冰凉的双手,他低声叹道:“许多时候,朕竟不知该如何待你。”
我不解的看他,不知他此言是何意。而他也并未就此话题多言,唤来孙长胜为他穿上披风,又看着我道:“朕看你如今倒是完全酒醒了,一会儿再多喝一些姜汤,早些歇息吧。”
我顺从的应了,见他要走,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急急唤道:“皇上。”
正要迈步出去的承琰闻言转过身,闪过一丝疑问,忽而露出笑意,戏谑道:“怎么?可是后悔赶朕走了?”
我面上一窘,低声道:“此处离乾阳宫甚远,外面又风寒露重。这个时辰,想必裕嫔姐姐还未歇下,若是皇上能去看望姐姐,姐姐心中一定会很欢喜。”
承琰有些诧异的望着我,许久,又将目光落在静澜轩的方向,喃喃道:“裕嫔···自那件事后,朕仿佛真的许久未去看过她了···“
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出声问道:“皇上在说什么?”
承琰回过神,笑笑道:“没什么,朕确实许久未见亦颜了,还好你提醒了朕。”
我心中一喜,屈膝道:“恭送皇上。”
承琰转身,本已迈步出去,忽而又回过了头,“你今日给了朕太多意外,朕越来越想了解你了。”
未等我反应过来,承琰已经离开了。
我松了口气,一个多月相处下来,我对亦颜也了解不少,我不知她当时为何会失宠,依着她淡然不争的性子,若是没有一个机会复宠,或许她不会自己去争。我虽愿意与她亲近,然而相处时日不长,不敢全然交付真心。今日助她,出自真心之余,也想试探她是否值得我用心相交。
此时酒虽醒了不少,却还是有些头晕不适,便唤来容瑾与玉缘为我卸妆。
容瑾许是猜到了我的想法,所以并未多问。到是玉缘,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未说什么。
我心中不由赞许,如今我身边仅有容瑾一个可信之人,玉缘身为景宜轩掌事宫女,性情又稳重,进退得宜,我有心抬举她,心想着再观察一些日子,索性这些个宫女太监都还老实,容瑾一直观察着他们的举动,倒也都中规中矩。
是夜,躺在床榻上,脑中不由浮现出与承琰接触的画面。想起他今日温柔的举动、想起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心中竟有了从未有过的悸动。承琰,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忽冷忽热,竟让我如此琢磨不透。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及身上淡淡的龙涎香味,此时我竟希望我是的身份不是华国公主。
翌日,我早早便起身了。梳洗过后,茜宝与佩祥刚将早膳备好,亦颜便挑帘进来了。
只见其今日着一身淡粉色蝶纹上衣,下身是浅蓝色绣着荷花的烟罗裙,下摆绣着细细的流苏,发髻上的淡绯珠花随着她脚步轻轻晃动,虽略施粉黛,如平日一样素雅,精神却比往日好了许多。
我笑道:“刚上了早膳姐姐便来了,姐姐可是一早便算准了时辰?”
亦颜坐到了榻上,撇我一眼道:“从前只道你是个懂事的,如今竟也油嘴滑舌起来。”
我将一盘桂花栗粉糕推到了她跟前,委屈道:“我可是惦记着姐姐喜欢的桂花栗粉糕,约莫姐姐今日会来,便提前备好了等着姐姐,哪知姐姐一来便训我。”
亦颜神色间露出感动之色,又故意板起脸嗔道:“你只知惦记我的事,可曾想过自己?”
我从盘中捻起一块藕粉糕,闻着藕粉糕淡淡的清香,笑着道:“自然想着,我最是爱吃这藕粉糕,味道极好。”
“怎的如今跟如汐越发像了,只想着吃。”亦颜笑着嗔了一句,忽而神色严肃起来,握住我的手,低声道:“妹妹,谢谢你。”
我慢慢吃下了手中的藕粉糕,故作不解的道:“好端端的,姐姐为何谢我?”
亦颜叹了口气,道:“妹妹如何不清楚原由,昨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