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到了第二日清晨,燕阳依旧高烧不退。画莲赶紧去寻王妃。得知王爷正在里头,只得退了出来。想来想去,跑去世子院子寻法子。
世子刚起身,世子妃正服侍他穿衣。画莲在外头跪着。理朔也没有看她,只问一大早何事。
画莲说道:“郡主病了,昨晚上发了一晚上的烧,求世子去看看,找个好大夫。”
理朔一愣,也不用赵锦儿系扣子,转过身,自己系,却半天没系上一个。
世子妃叱道:“糊涂的东西,昨晚上就发烧了,为何等到这时才来说。病坏了主子,留你们做什么。”说着赶紧就和画莲一起去了怡然斋。
大夫开了些药,赵锦儿也不让他走,只让他在外头候着,随时奉命。
锦儿看着床上虚弱的燕阳避着眼睛,模样甚是可怜。
理朔今日也没有出去,只在书房里呆着。只觉得心神不安,唤明荣去打听打听。
睡了一天,到了晚上燕阳觉得好些了,还没睁开眼,只听到画芍、画芳两人在旁边嘀咕:“这个世子还真看不出原是这样的人。以前对郡主是什么样的光景,那是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普天下也没有这么对妹妹上心的兄长,如今才娶了世子妃没几天,郡主病成了这样,居然瞧也没有来瞧一眼。”
“人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世子是娶了媳妇妹妹也不要了。”
画梅在进房间说道:“也不能总这么说,我看刚刚明荣悄悄过来,把大夫给叫去了。”
画芍说道:“谁知道叫去是做什么。这么大的人躺在这里也不瞧一眼,以前刘侧妃和郡主闹成啥样,今天还过来了两遭,这世道一夜之间都翻转了过来。”
正还要说,燕阳睁开眼。几个丫头看见,赶紧上前问候。
赵锦儿晚上同世子说起燕阳的病情。世子不耐烦,说道:“往后你不用对我提她的事。”
第二日,赵锦儿一早就过来瞧燕阳,见燕阳精神有好转,喜道:“昨晚我一夜担心,想着过来瞧妹妹,只是你哥哥不让,说是别把自己弄病了,也帮不了你。今早我过来,你哥哥还嘱咐,刚开春,府内外万事要安排,就不过来看妹妹了。妹妹病中嘴巴没味,若想吃点什么,尽管跟我讲。”锦儿笑盈盈的握住燕阳的手。
身子见好了,燕阳也不愿意动弹。拗不过画莲、画梅们,只得去园子里走走。
府上最中心的女性,由以往的燕阳自然转移成了新世子妃。走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的。春光甚好,几个郡王的侍妾和郡主们都围着她一起逛园子。燕阳看到这么一群浩浩荡荡的人,赶紧就换了道路,远远就避开了。
却逃不过伦和郡主的母亲宁氏的眼睛,说道:“这鬼鬼祟祟的丫头,自小就这样不合群,以为自己长得好模样,就高人一等,谁也不放在你眼里,如今见了世子妃,也不上前,避开就走。”
锦儿笑道:“她长得好,平日受宠多些,自然心高气傲些。到底是你孩子辈的,多担待些。”
宁氏说道:“我说她哪里能比得过世子妃的一半好,世子妃这么菩萨似的心肠谁都敬你。”说完,左右看看,压低声音说:“世子妃新进府,你是不知道她的来头,可有讲头!”
“来头?她不是安乐郡主吗?柳侧妃所出?”
侍妾王氏笑道:“柳侧妃所出?世子妃见过柳妃和她有过来往吗?见过她们母女说笑吗?王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们是水火不容的。好几年前,是闹出大事的。只是这几年消停了,但每次见面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是为何?”锦儿有了兴趣。
宁氏作神秘状,“这事不能多说,说多了,我们就闪着舌头了。只是我们这些人都知道,私下谁人不说。这姑娘来路不明,未必就是王爷的孩子,更不是柳妃所出。”
待再要说时,却听到有人叱道:“放肆!你这个贱人!郡主的身份是由你来胡说的。等我到王爷跟前,说你编派我们母女的事,哄得不知真相的世子妃。你是何居心!”众人皆为诧异。一时反应不过来是谁的声音。等回过头,却是柳侧妃。
见来着是她之后,众人更为诧异,什么时候柳妃能为安乐说话了。宁氏一直都不满柳氏。原先两个都是丫头成侍妾,后头生了女儿之后,又是安乐更得宠。再安乐生了病,出来个未必是安乐的安乐,她就摇身一变,成了侧妃。同样的出生,截然不同的地位,真正让她气愤。
宁氏说道:“我编派?你敢说,你几年前没有数次当着众人的面,打过燕阳,说过她非你所生,为了这个,不知把老太妃、王妃给气成什么样,你自己也受了些屈辱,这么快就忘了?”
“我生下来的姑娘,我说得,骂得,打得。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人在这里放肆。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你那张嘴,配说主子的是非吗?”
宁氏气炸来,恨恨要上来撕扯。柳氏也不怕她,只看着她。
锦儿说道:“两位都息怒吧。不过是逛逛园子,说说家常。我初到这里,自然对王府的事情什么也不知。宁姨娘不过是好心和我说说府里的事情,没想到说过了,说起些闲话来了。侧妃斥责自然是对的。此事都是由我引起的。侧妃要怪就怪我不懂事,侧妃消消气。我给您赔不是。”
侧妃只哼了一声,甩手走了。
宁氏说道:“瞧瞧,虽说不是母女,却是一般的脾气。都是婢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