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对他是有亏欠的。无论是有功有过,一律苛责。今日再看他,长得不像理昭桓,倒是几个儿子里面最像自己的。
“你说这些,是在指责朕对你有失偏颇?”
“儿臣不敢,均是肺腑之言。臣从未同父皇谈过心事,明日搬出皇宫,从此离了父皇,再过些时日臣便要回关州去了,只怕见面更难得。儿臣有喜有忧,忧的是无法亲近侍奉父皇,喜的是父皇从此不为因时常见到儿臣而感到烦心。”
理昭基拍了下桌子:“你向来胆子大,自小便满肚子的诡计,在朕面前多失礼节,朕也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日你竟敢如此妄为,言行无状!”
“儿臣不敢,臣本只是来告别,没成想惹怒了父皇,臣即告退。”
说罢,就起身后退。
“慢着,你今日既把话说开了,那就一并说完,你若不想当我儿子,我今日便下旨,你愿成庶民。”
理恪回身低头行礼道:“若有来世,臣还愿做父皇的儿子,三子,四子,都无所谓,只希望不再是次子。”
说着便出去了。
出来迎面就碰上了理业,理恪并未同他行礼,直接走过。理业问道:“你明日就要搬出去了,今日找父皇作甚?”
理恪冷道:“既同为父子,我并未问你,你又何必问我?”说罢便走,只剩理业瞪着他的背影。
消停了几日,燕阳身子也终于好些。期间又有太子送来许多东西。待来人一走,燕阳见那些东西,只觉得恶心,极其不耐烦:“拿开,不要再让我看见。”
那日,忽然有东宫的一群人来,进门就开始收拾东西。画莲赶紧问道:“这是为何?”
“太子吩咐了,明日一早就亲自来接张姑娘,今日先把些物件搬过去。”
画莲一听,这可如何是好?
赶紧禀报燕阳,燕阳吭声道:“怕什么,我明日一头撞死在这里便罢了。”
画莲道:“不行,我得去告诉世子。”
“告诉他做什么,他身为太子府詹事,连这个也不知道?”
画莲又拍大腿道:“这回完了,我忘记了,世子可是陪世子妃回耀州待产去了!”
这句话说完,又知道失言。赶紧改口道:“我去与宵王府的线人联系,他们会有法子!”
“你回来!别乱说去。宵王府的人不能求。宵王与哥哥行的是大事,为了我,他们多有顾虑,我已然是个包袱,更不想给他们增添麻烦,因我而打乱计划。”
“这可怎么办,我总不能眼见着你往火坑里跳。”
燕阳到这个时候,倒是安静下来:“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今日且好好过。”
熙疆派人来宣她,指着几个女婢捧着的托盘说道:“你明日可就要搬到哥哥那边去了。虽说哥哥那边万事皆备,但这些是我的一些心意,都是些好的,我才给你。”
燕阳俯身谢过。
熙疆又说道:“虽是隔了几个院子,日后咱们还是在一处,我自会去找你。”
“进宫来,多得公主照应,公主对小女之恩,自小女没齿难忘。”
“你记住就是了,原是哥哥信任我,才放你在我这里,我素来和他的关系要好。住了好半年,我倒是有些不舍了”
公主这么温柔体贴的妹妹,自然是最得哥哥喜欢的。”
熙疆笑说:“这话也是真的,这么多妹妹里,太子与我最是要好,幸而他没有自己的同胞妹子,要不然,也不会与我亲近些。”
“未进宫之前,都听说太子只有个同母的弟弟慎王理恪,是个英雄,在西北多有胜战。”
“二皇兄确实是个神武的,只可惜不被父皇母后所喜欢。虽多有建树,也不能给自己长脸?”
“为什么?”
“为臣的财富超过君王,他离灭门不远;为皇子的声望超过太子,处境必定危险。只可说,父皇太过中意与太子哥哥,二皇兄的声望连你在闺中都知道,自然过得也就不能如意。”
“这么说来,他的功劳倒成了他的不对?”
“这朝廷,这宫中有什么对与不对的?父皇说了对,那便是对的,父皇不说对,什么都是错的。”
“这么说来,若是皇上不喜欢他,他在这宫里必定处处被人欺压了?”
“二哥不是旁人,他性格直耿傲慢,倒也不怵这些,照旧我行我素的,那威风并不在他人之下,虽和太子不和,太子哥哥也不敢拿他如何。”
“那倒是个奇人。”
“你怎么今天忽然关心起慎王来了?”
燕阳掩饰道:“我原想着既要去了太子那边,这辈子,也要替自己谋划些,所以想知道些皇宫的事。”
“你不过是个女子,这些事情可不要你操心,你若真是操心,就顾眼下的,现在东宫站稳脚跟。首先就要留意那个太子妃,你吃过她的苦头,去了必定还有不少苦头要吃,你聪明着点,别白吃了亏,她若是敢这么对付你,你直接告诉太子,添油加醋也无妨。”
“太子妃……她并不和太子一样常来这边。”
“她来这边?哼,她与我本来就不对付。”继而又缓缓说道:“她的母亲与我母亲禄妃本是同父异母。”
燕阳吃惊:“原公主和那太子妃是表兄妹,竟是半点都看不出。”
“我母妃是嫡出,但外祖母去世的早,她母亲便顺势成了夫人,在闺中之时母妃便多得她妹妹的嫉恨。后来母妃嫁给了父皇,又多得圣眷封了妃子,她妹妹面上对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