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桃浅突然起了身,从床上坐起,“魏老爷,您到底睡不睡?”

魏卿迟了解穆桃浅即将发飙的预示,他乖乖的闭了嘴,背身对着穆桃浅打了个哈欠,“睡,当然要睡。好不容易跟你滚在一张床上,我可不想再被踢下去。”

顷刻间魏卿迟的鼾声四起,也不知真真假假,总之是安静了。穆桃浅重新躺下,却闭着眼睛睡不着,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熟悉,但是这里的一切又变得如此陌生。日子捱起来太难,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她总归要想想办法,让自己有可以回旋的余地和时间蠹。

寻思间,魏卿迟的胳膊一横,便打在了穆桃浅的胸口上。顺势而来的,还有那条大腿,魏卿迟半个身子都压过来,穆桃浅的内心是崩溃的,耳边是他的呼吸声,看上去,魏卿迟睡得香甜。魏卿迟平日安眠喜欢抱着东西,有时候抱着枕头,有时候是棉被,这一回抱着的是穆桃浅。

虽说魏卿迟身子单薄,但好歹是个男人,就这样欺过来,穆桃浅的呼吸都不顺畅了,好似胸口压着腌菜的石头,让人厌恶,却又搬不开髹。

穆桃浅试着推了他一下,魏卿迟的胳膊便收了回去。她烦躁的心绪才平息了些,可是,连一炷香的工夫都没有,魏卿迟又一次好似黑云压境。穆桃浅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她知道魏卿迟的睡眠很浅,若是此刻惊醒他,今儿一夜都无眠。

可是,穆桃浅想错了,就算是她百般忍耐,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前一刻,魏卿迟的手臂还压在她的肚子上,后一刻手臂便游移到了胸口。穆桃浅自是不能忍,趁那只手要探入衣里,顺时抓住,并狠狠的捏了一下。

只听啊呀呀地惊呼声中,魏卿迟终于醒了。罪恶的手还被穆桃浅抓着,悬在半空中。穆桃浅点燃了床前的火烛,火光倏地亮了,魏卿迟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瞧见眼前一脸苍白,瞳中通红的穆桃浅,不免向后躲着。

“老爷方才手往哪儿摸?”

穆桃浅语下严厉,魏卿迟却装作懵懂不知,“你说什么?为什么我不懂?方才……方才不过做了一个梦,梦里是春香院的白玉姑娘,她正唱着小曲,我听得舒坦着呢,便被你弄醒了。”见穆桃浅不言语,魏卿迟瞪了瞪眼睛,幽怨地说道,“都是你扰了我的好梦!”

“我最近也时常做梦,梦里自己在练一门绝世好武功,能够瞬间把人的脑袋拧下来当蹴鞠踢,还能一使劲儿就把人的手掌捏的粉碎,血肉模糊。方才,我正杀的畅快淋漓,魏老爷也扰了我的好梦。”

魏卿迟哑口无言,虽然穆桃浅不会花言巧语,但有时候口中放出冷刀冷剑,他也是无法招架的。魏卿迟狠狠地瞪着穆桃浅,咬牙切齿地说道,“还我白玉姑娘!”

穆桃浅并不恼,只是笑了笑,“好啊,我现在送你去春香院,这有什么难的,见到真的白玉,莫不是比梦里的要强千倍,强百倍?”

魏卿迟却撇撇嘴,“这么晚了,我可不想挪窝。就算要会佳人,也要挑个良辰吉日。我说……你能不能把本老爷的手放开?”

穆桃浅手上松了松劲儿,魏卿迟慌忙抱着手掌揉捏起来,他边揉边抱怨,“我身上得随时装个小字条,上面写着,‘死相难看,必定穆桃浅所为,缉拿凶手,赏黄金十两。‘”

“魏老爷的命才值十两黄金?我以为,总要把整个卢城献出来,才算有诚意。”

魏卿迟气鼓鼓地重新躺下,“睡吧睡吧,我累了。”

夜又一次安静下来,他们又回到了相安无事的氛围。许是真的累了,魏卿迟这次睡得沉稳,听着他的呼吸声浮在耳畔,穆桃浅心下有些许怅然,如果,身边之人与自己情投意合,不求花前月下,只羡细水长流,那想必便是她上辈子才积攒下的福分吧。一炷香之后,魏卿迟的半个身子还是压了过来,但穆桃浅并没有躲闪,她知道,真的睡着的魏卿迟,是不会再作恶了。

滴漏声声,微弱的烛光摇摇曳曳,墙壁上的影子斑驳。隐隐能听到打更的声音,此刻已是卯时,外面已蒙蒙亮,千岁府的一天已悄无声息的开始了。

穆桃浅这一夜都睡得不踏实,她从床上下来,才发觉半条腿早被魏卿迟压麻,她缓了缓便披衣起身。穆桃浅一开门,门外的阿照便滚了进来,头磕在高槛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竟在这儿守了一夜?”

阿照揉着头上鼓起的包,“嗯”了一声。

穆桃浅心下复杂,想责备两句,但还是忍住了。阿照激灵地跑开,不一时又端着盆子回来了,“小姐,洗漱吧。”

穆桃浅瞧了瞧屋内,怕惊扰到混世魔王,关上房门,在院子里洗漱。

“昨个……小姐可好?”

阿照试探地问道,穆桃浅只淡然地回答着,“有什么好不好的。”

“我昨天在门外想了一整夜,要是听到里面动静不对,我就冲进去保护你。”

穆桃浅却笑了笑,“你要如何护我周全,我是他的女人,就算他对我有非分之想,也无可厚非。”

“可我总觉得小姐吃亏,会有更好的男人来配你。”

“魏老爷不好吗?大明朝最有威名的九千岁之子,还是卢城的知府。仕途坦荡,往后也会是钟鸣鼎食之家。”

阿照哼了一声,“我看明朝快要覆了!钟鸣鼎食之家也会成为阶下囚,刀俎下的鱼肉。”

阿照话音刚落,头上便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吃痛地抬起头,却见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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