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屈膝行礼,显得异常庄重。
张福来放下账本,神情凝重,他似乎已经知道沈半夏所为何事了。不过,这件事到底该不该告诉她呢?告诉她又有何意义?而且,会不会有什么隐患?
一时之间,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张福来眉峰紧蹙,显然十分为难。
沈半夏见他久久没有回应,寻思:“是不是张叔不愿意告诉我?但我都还没有提出来,他就已经知道了,看来我还是太容易让人看透了。傻是病,得治!”
“张叔,既然不便相告,半夏就不烦您了。只是,我想告诉您,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我的心都是向着太子的。”
她和黎景晔那点事儿,几乎闹得全城皆知。她的长姐沈月兮,以及父亲沈一合,又都是黎景晔的死忠。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说,她都是黎景晔的人。
太子若是不愿意为人鱼肉,今后势必与之为敌。她对于太子府来说,还只是一个半冷不热的外人。张福来对她不放心,那也是应该的。
她突然伤感起来,就算今天在宫中遭人诬陷,也没有现在这般心哀。她没有亲人,没有爱人,甚至连让她可以站队的朋友都没有。
这一定是上天的惩罚,她上辈子一定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才惩罚她今生无情无爱。
颓然转身,落寞离去。
“等等!”张福来忽然叫住她。
沈半夏回头,愣愣望着他,似乎在等他肯定地回答。
张福来对上她满含希冀的眼睛,长叹一声,认输道:“好,我告诉你。但是你要好好保密。”
沈半夏眼中绽放出一抹光芒,信誓旦旦道:“会的,我发誓。”
张福来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来。
“这事儿,还得从二十八年前说起。那时候黎…当今圣上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而班皇后却是天下第一山庄,百里山庄老庄主嫡亲妹妹的孤女……”
……
黎泽天双眼微合,躺在空旷的龙床之上。那一抹丽影再次浮现眼前,始终挥之不去,往事渐渐苏醒,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放。
他原本不该出生。先帝酒后乱性,占有了一个卑贱的宫女,宫女怀孕后生下了他。先帝视之为耻辱,因此对他也十分厌恶。
十七岁那年,他被人算计,和一个皇后身边的宫女发生关系,事后对方诬赖他用强,先帝勃然大怒,要当场赐死他。关键时候,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冲出来,据理力争,帮他洗脱冤屈,让他逃过一死。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黎景行的母后班染。班染乃是百里山庄义女,那年他随老庄主进宫见驾,和表弟百里晨一道被留在宫中。
说起百里山庄,无人不竖起一根大拇指:天下第一的江湖门派,独一无二的铸剑山庄。
西楚有一半的兵器都出自于百里山庄。百里山庄和西楚皇室的这种奇妙关系,是从西楚开国皇帝时就流传下来的。
但没人知道为何一国皇室,将兵器制造这种大事,交到一个江湖门派手中。即使身为现任皇帝的黎泽天,对此事也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