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悦以足尖做轴,轻轻转动,面向一旁貌似温润,实则寒气逼人的黎景行,嘴角微勾,眉梢立即带上一抹挑衅的笑意。
黎景晔看见她的目光又落在黎景行身上,面容有些阴沉。沈月兮见他这副模样,心里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贱人,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沈半夏,现在来了一个更难对付的狐狸精,真让她难以下咽。
就在施悦享受着众人惊艳的赞叹时,突发变故,从她身后,一条红色的丝带,从舞台的西北角凭空飞来。
众人错愕,就在他们不明所以的时候,一个玫红色衣衫的女子,轻踩在那丝带之上,以一种鸾鸟飞舞的姿态,翩跹飞至近前。
她面带一枚精致的檀木面具,从眉毛直到鼻尖,露出粉润的丰唇,以及完美小巧的下颌。
与施悦清冷不染尘埃不同,她仿佛误落人间的花仙子,浑身上下都透着勃勃生机,带动着所有人的心情,都不禁轻松愉悦起来。
的确,舞蹈时让人享受,用来放松心情的。如果别人看了你的舞蹈,一直心惊胆战,那岂不是有悖舞乐让人放松心情的初衷?
由于面具女子的突然出现,众人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施悦心下一惊,转头顺着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迎面飞来。
她是谁?!不是所有舞派的乐女都表演完毕了吗?怎么还有一个来搅局。
不对,也不是最后一个,据说有一个江南的一等舞姬,在来京城的路上,遇到春季大雨,江水大涨,在白浪江滞留了一段时间,今天迟迟没有来报道,所以大家都默认她已经退出了。
现在出现,到底真是巧合,还是有预谋的?
她看对方的脚法,轻功完全在她之上,斗生惊变,她不由得愣了一愣,结果脚下一沉,险些栽到地上去。
施悦慌忙稳住身形,这丝线承重不好,哪禁得住她停留在上面,所以只好将心头的疑惑撇下,继续舞蹈起来。
“那是谁?为何突然出现?”
“有谁知道?看着不就好了。”
“难不成是今年花朝盛会的新花样吗?”
“管她是谁,本公子瞧着跳得很不错!”
……
由于是百姓庆典,除了大臣,还宴请了许多世家子弟。这些人都是在乐舞最忠实的追捧者,见此,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红纱落地,面具女子轻轻一跃,落在了另一根丝线上,她身姿轻盈,蹁跹若蝶,红衣飞扬,明艳夺目,瞬间将施悦的翩翩白衣给比了下去。
“你是谁?为何坏我的好事?”施悦怒上心头,一边舞蹈,一遍低声喝道。
难道是那个女人没死?不可能,她明明中了被白艾淬过毒的暗针,即使白浪江翻涌的江水淹不死她,她也会毒发而亡。
虽然她不喜欢沈半夏,但从来没有主动对她起过杀心,次次都是她的属下自作主张,但是既然自己的人动了手,她肯定也不会去责怪。他们只是做了她想做,却碍于自尊不能做的事情。
所以,当吴言指认是暖玉对沈半夏下手后,她自然选择了庇护自己婢女。她的人,除了她,哪怕是犯了天大的错,也轮不到别人来处罚。
该死的。敢坏她好事,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