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太婆,这个月的租费,快些交来,否则,我们可要拿东西抵账了。”
“这些天杀的,没一天消停。”她虽然抱怨,但还是乖乖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这三个土匪,不给钱就到家里抢东西,看到中意的就强行抢走,拿出去卖钱使。这样,还不如乖乖给钱,图个清静呢。
……
沈半夏跑到村西,经过一番打听,终于找到了尚泰安家。
尚泰安家是一处破旧的土墙房,四周的围墙早已倒了七七八八。东面的屋墙也由于常年雨水浸透,从顶部垮了一个大洞。
看来,他在陌溪村过得并不好。
也是,身为一村之长,全村人被屠殆尽,自己侥幸活下来,寄居在它村中,俨然一只丧家之犬。
由于没有大门,沈半夏站在门口,却没有贸然走进去,大声叫道:“有人在家吗?”
……
无人回应,她只好更大声地喊道:“有人在吗?我想打听个事儿。”
……
半晌,就在她准备再扯着嗓子叫喊时,堂屋门被打开一条缝隙,一个脑袋夹在门缝里,露出一张脏乎乎的小脸儿,一双大眼睛明亮有神,开口,是一个甜甜的少女声音。
“客人有何贵干?”
沈半夏冲她抱了抱拳,道:“姑娘,不知这可是尚泰安前辈的住所?在下有一事请教,不知可否赐见。“
闻言,那少女回头,似乎是在询问家长的意见。
片刻,那少女打开门,对沈半夏道:“爷爷请客人进来说话。”
见对方应允,沈半夏又冲着对方拱了拱手,感激道:“多谢。”
她迈步走去,颇有龙行虎步的上位者之势。其实她也不是故意这样走路,只是为了走出男子气概,不小心矫枉过正了。
走到门口,又对那少女微微欠身,兴许是没见过陌生人,少女羞涩的低了低头。
一进门,浓烈的药味立即迎面袭来,她扫视一眼,微微惊异,家徒四壁不外如此。
一张由木板搭成的板床,两个当凳子使的木墩,乱七八糟靠墙而竖的柴火,火坑旁的药罐子,三脚架,一口还没有清洗的铁锅以及锅里的两幅碗筷,这就是屋里的所有摆设。
见她进来,瘫痪在床的尚泰安立即支身坐了起来。由于常年疾病折磨,加上生活艰辛,他几乎已经瘦成皮包骨,一双浑浊的眼睛透出浓烈死气。
“身体不便,有失远迎,见谅见谅。”虽说是身处乡村,但言语间颇有涵养,想来是个有学识之人。
沈半夏对他作了一揖,恭敬道:“前辈言重,是晚辈打扰了。”
尚泰安满意地点点头,那打量的神情让她不明觉厉,于是态度更加恭敬。
“今日前来叨扰,是想向前辈打听一件事。”
尚泰安微微颔首,虚咳了两声道:“有言在先,如果能帮到贵客,还望贵客也帮我一个忙。”
沈半夏抬头,些许诧异地看着他,旋即又反应过来,应道:“力所能及,定当竭力而为。”
不能随便打包票,万一对方让她摘星星呢?
“嗯,不是难事。不知小哥想问我何事?”尚泰安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