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婉见他发怒,莞尔一笑,对那宫婢道:“无碍。”
会发火,那就说明林觉还是在乎的。只要在乎就好,这样就可以被她钳制住。
“皇贵妃,正如你所言,下官和娘娘同仇敌忾,定然万事都为娘娘着想。太子体虚,微臣每日以参汤调养,想来娘娘的心愿不久便可以完成。”林觉冷声道。
言语中的嘲讽之意,不知是针对南宫婉,还是针对自己。
一步踏错,便步步皆错。这辈子,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如此,甚好。”南宫婉心情大好,又对心腹婢女吩咐道:“雀音,林太医医治太子,劳苦功高,看赏。”
好东西吃多了,不一定对身体有益,有了八年前的事为例,她再清楚不过了。
“奴婢遵命。”雀音微微福身,从身后的桌子上端了一盘金元宝递给他。
林觉扫了眼,面露讥诮,哂笑道:“这都是太医的分内之事,娘娘的恩赏,微臣不敢接受。”说着,冲着帘内的南宫婉行了一个告退礼。
“太医院还有事务未处理,微臣告退。”
言罢,也不等对方的同意,自行退出了景仁宫。
……
沈半夏和吴言二人从皇宫出来,街上由于宵禁,只有四处巡逻的官兵。
两人东躲西闪,最后找了一间废弃的庙宇,暂时栖身。
第二日,沈半夏尚在半睡半醒之中,隐约听见身后有窸窣的响声,她浑身一个激灵,倏忽翻身而起,一回头,恰好看见猫着手脚,准备出屋子的吴言。
“你干什么?”沈半夏语气不悦道。
“啊…哈哈,太子妃你醒了呀?”吴言收回自己踏出去的脚,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道。
“嗯。”鼻音浓重道。
还说什么事情都不会瞒着她,结果才第一天就开始对她耍小花招了。
“您怎么不睡呀,现在还早着呢。”吴言瞄了眼门外的天,漆黑不见五指。
现在大概就丑时一刻左右(晚上一点多的样子),正是人深度睡眠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偷偷走,沈半夏必然不会察觉,哪料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干木叶,嘎吱一声响。
“哼!”
她倒是想睡,可就是睡不着。没办法,处于这种危机四伏的紧张局势之中,只要稍有响动,她就会立即被惊醒。
“属下准备去给您买早点呢,嘿嘿…”十分狗腿道。
“呵呵。”继续编吧,当她三岁小孩儿。谁家早点半夜三更的时候卖?
沈半夏的冷笑一声,激地吴言浑身起鸡皮疙瘩。
她既不责备,也不发火,但就是这样无声的指责,反而更让人难以忍受。
最后,吴言受不了,一跟头跑回来,砰一声跪坐在她面前,带着哭腔哀求道:“哎哟喂我的太子妃,我错了还不行吗?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您去截情报,还想顺便给您买早点…”
“截情报?什么情报?”沈半夏从他大堆废话里,准确无误的抓住重点。
见她终于恢复正常,吴言舒了口气,盘腿坐在她对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昨天张叔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