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指着大门的方向,敛容正色,神情无比严肃和郑重道:“前面是门。以后见面我还叫你一声沈大人,绝不会让你为难。
最后,太子不会短命,至少在黎景晔驾鹤西去之前他绝对不会死。所以,我的后半生就不劳大人您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沈半夏,老子一片好心,你不要冥顽不灵!”发现自己被沈半夏玩了一遭,沈一合面子上过去不去,当场发怒。
他都放下长辈的身份好心相劝了,沈半夏还是一副食古不化的模样,饶是他一向温文尔雅,也忍不住出口骂人。
“言尽于此,多说无益。阿来,送客。”言罢,头也不回的地大步离去。
“沈大人,您请。”听见沈半夏命令,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仆立即上前,伸手做出了一个送客的手势,语气也十分不恭敬。
阿来是一个憨厚的中年男子,名为府中前院的护院,实则也是黎景行的侍卫。
听着沈一合对黎景行毫不掩饰的贬低和诅咒,要不是碍于他是沈半夏的老爹,他早就冲上去把对方揍到哭爹喊娘了。
不过,看见沈半夏强硬的态度,把对方气得吹胡子瞪眼,他觉得十分解气。
再说沈一合,他见沈半夏毫不犹豫的拒绝他的好意,而且还执意和他断绝父女关系,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自己身份和面子,并没有再死皮赖脸地纠缠。
“沈半夏,你不要后悔。”他冲着沈半夏快速离去的背影,大吼一声,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一拂衣袖,怒气冲冲地出了府门。
好好好,断绝父女关系就断绝父女关系。他还怕了一个丫头片子不成?
小兔崽子,总有你后悔的一天!
沈一合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想象着沈半夏将来痛哭流涕向他道歉的场景,自我安慰一番后,心里渐渐好受了些。
然而,理想很美好,先是却残酷。不到最后一天,他不会发现,后悔的从来都不是沈半夏,只会是他自己。
……
送走了沈一合,天色渐晚。沈半夏没有过多心思去感慨沈一合的无情或者天真,整整一天,既没有偷到南宫府的甘草,去皇宫盗取蜂王蜜的吴言至今也没有任何讯息。
这两样东西拿不到手,对黎景行可是大大的不利。而且,吴言生死未明,她也放心不下。
她快步走到黎景行的卧房,张福来和白决明都在。
“现在我先给他用一些救急的药物,后天,最晚只能后天,就算拿不到甘草和蜂王蜜,也必须得用药了,否则眼睛永远都不可能复明了。”白决明给黎景行施完针,一面用汤药给黎景行敷眼睛,一面说道。
换而言之,如果今天晚上还拿不到那两样东西,黎景行一辈子都不可能开口说话了。
张福来面容戚戚,不住地摇头叹气。
“今天晚上我会再派人去南宫府。”
“可是,张叔,昨天晚上已经打草惊蛇了,再派人去只会是…自投罗网。”沈半夏凝重道。
在对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都失手了,今晚南宫府的人肯定早有准备,就更加不可能了。
想成功偷到东西,只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或许还有一线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