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听地嘴角直抽抽,这是什么逻辑?坏事居然成了值得赞扬的美事,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按他那种说法,无论是杀人放火,还是偷鸡摸狗,亦或者谋财害命,世间所有人做坏事都是情有可原的。
因为他们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过得幸福,仅此而已。
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而毫无原则地伤害他人。即使她不是一个愚善之人,也不敢苟同。
何明正抬头,一双老眼神彩矍铄,信誓旦旦道:“张福来,只要太子府对这件事既往不咎,放小徒一马,老夫对天起誓,一定全力医治太子的眼睛!如果太子愿意成全穗儿一片痴情,老夫还会想办法,尽量保住太子的嗓子。”
何明正嘴巴上说地信誓旦旦,但心里却很没底。因为,火莲和雪莲药性相反,合用相恶,在他的认知里,还没有方法让这两种药物在患处发挥局部治疗作用,而不随血液循环至其他部分产生副作用。
加之黎景行病情严重,即使孤注一掷,择其一治疗,也不一定能够保证成功。因此,他保住眼睛,已经实属不易,还谈什么嗓子。
但是,为了保住爱徒,他不得不说这种大话,稳住张福来。
而且,就算到时候失败了,也不能责怪他言而无信。因为从始至终,他只保证竭力医治,又没有打包票治好黎景行。
听见他赤果果的威胁,张福来不由得怒火中烧——感情之前他都是敷衍!
看见张福来即将发怒的神情,何明正又道:“老张,我之前的确有所保留,但没有敷衍的意思,前段时间南宫老将军病重,老夫受托前往将军府看病,事后皇贵妃赠予我一瓶南疆蜂王蜜,我想,到时候以蜂王蜜为佐使药服用,于嗓子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此话当真?”张福来眼睛一亮,向他确认道。
虽然说黎景轩进宫向黎泽天讨要,但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肯定是没有要到。如果何明正愿意将自己的拿出来,便再好不过。
看见张福来眼中的热切,沈半夏心下一沉,虽然她也有几分动心,但是要以迎娶谷穗儿为代价,让她和谷穗儿共侍一夫,她还是难以接受。
即使她和太子之间,并不是夫妻感情。
“当然,老夫以性命和一生的清誉担保。”
听见何明正的保证,张福来不再怀疑,因为他知道这个老头儿一生有多爱惜自己的名誉。
“好,一言为定!”张福来上前两步,将何明正从椅子上扶了起来,“那就辛苦何老了。”虽然有些对不起沈半夏,但是太子的康健实在太重要了。
“张叔?”
沈半夏对张福来的果断,感到既惊讶又伤心,不由得颓然后退一步,差点被脚下的杂物绊倒。吴言眼疾手快,赶紧伸手扶了她一把,才避免她当众跌倒。
“太子妃小心。”
张福来抱歉地看了她一眼,不无愧疚道:“太子病危,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那那…好吧。”她即使有一千个不愿意,但她会识大体的。为什么连假意的商量都没有?
“既然如此,尽快开始吧。闲人就请出去罢,以免影响老夫熬药。穗儿,你先回府去取蜂王蜜吧。”何明正瞥了沈半夏一眼,淡淡道。
他一直看沈半夏不顺眼,现在又要和他爱徒抢夫君,对沈半夏当然更加不喜。已经开始盘算着要如何赶走沈半夏,让他徒弟和太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毕竟,以黎景行的条件,就算治好眼睛和嗓子,那也是一个只能以药为生的病秧子,有他徒弟一个就够了。能守着穗儿过一辈子,还是黎景行前世修来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