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形貌有碍观仰,沈半夏不得不好好梳洗一番。
她躺在浴桶中,烟雾缭绕。虽然冬衣厚重,但一番打斗下来,她不但脸上挂了彩,身上也留下不少淤青,手臂上还有一个青紫色牙印,隐隐浸出血丝,南宫新燕下口够狠。
不过,沈半夏最后的爆发,也足够她受得了,也许还会留下一些不堪回首的阴影。
虽然南宫新燕吃亏更多,但用竹青的话来说,这都是活该。
“小青,你说我会不会毁容啊?”她方才没注意,现在才发现脸上、脖子上,有好几条猩红的抓痕,触目惊心。
“怎么会?”
“真的不会吗?”本来就长得不咋滴,再毁容,简直不能见人了。
其实哪有那么逊,只是她平时不喜欢拾掇而已。
“当然,过几天就好了。”竹青一面为她添水,一面安慰道:“您放一百个心吧,若是奴婢骗了太子妃,到时候奴婢就…”她故意停顿下来。
“就什么?”就毁容?和她荣辱以共?
“就…就自戳双眼!太子妃在奴婢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好啊,小青,你竟然捉弄我。看我待会儿不收拾你,臭丫头!”
竹青一点也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嘿嘿直笑。
沈半夏忽然敛容正色,不无严肃道:“你说,南宫新燕何时找我报仇?又会搬出谁来找我麻烦?”
谈及正事,竹青立即一本正经起来。
“奴婢以为,按照南宫新燕的秉性,和南宫家护短的行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除非…”
“除非什么?!”沈半夏从水中探出脑袋,水流哗哗作响。
“除非有更要的事情发生,让他们无暇顾及。”竹青低沉道。
不管是天意,还是人为。
……
书房内,黎景行面前站着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人。
“阿行着急唤我来,可是有何紧要事情?”她嗓音沙哑,但不难听出是一个女子。此人正是黎景行的干娘——飞云鹤。
黎景行张嘴道:夏夏得罪了南宫家的人,孩儿怕对方会对她不利。
为了避免那些人的陷害和纠缠,黎景行并没有直接培养势力。班皇后残留的小部分势力,他全都交给飞云鹤管理。当然,飞云鹤现在的势力,远不止当初的那些人。
对于一个被人保护起来的大树,你不能明目张胆的砍伐,那只有从根部慢慢腐蚀,让它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坏死。
那些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会如何瓦解他们的势力,让他们以摧枯拉朽之势,分崩离析。
飞云鹤沉吟片刻,沉声道:“好,景行放心,干娘会处理好的。”
黎景行感激,俯身垂首。
飞云鹤连忙扶他起身,佯怒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母后有恩于我,待我如姐妹,你我又情同母子,既然是一家人,相互扶持,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何必如此客气。生分得很。”
黎景行听她语带怒气,心中却十分温暖,他上前轻轻抱了抱干娘。
话虽如此,但他母后娘常说——世上没有任何一种给予是理所当然,人要常怀感恩之心,要有敬畏之心,方能勿忘本心。
张嘴道:母恩之大,孩儿不胜惶恐。
飞云鹤眼角微微湿润,虽然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答班皇后的救命之恩。但黎景行如此懂事,更不枉她抛弃一切来协助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