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上筠喜欢想事,理所当然的,有时候思路会很清晰,但同样的,也会有很多疑惑。
她的疑惑一个接一个地抛出来,所想的周到细致连阎天邢都不得不为之惊讶。
多数时候,你只需要的肯定或者否定她的猜测就是,而大部分的猜测,她都能想得八九不离十。
墨上筠跟阎天邢聊了一阵,最后连家里拿来压箱底的矿泉水都给找了出来,全都给喝了。
差不多结束的时候,墨上筠接到墨上霜的电话。
“嗯,还在……”墨上筠掀了掀眼睑,看了眼坐斜侧的阎天邢,眉头微微一动,“我知道,马上就走……行,我想想办法……挂了。”
墨上筠话音刚落,就赶紧挂断电话,然后从沙上站起身。
察觉到她表情不对劲,阎天邢奇怪地问:“怎么?”
抬手将桌上给阎天邢的矿泉水抄起来,墨上筠直接塞到他的手里,“拿着,上我房间。”
“什么事?”阎天邢不明所以。
墨上筠索性道:“你爸在采访的时候对我爸冷嘲热讽,我爸刚看到新闻,现在正在气头上。我估摸着他要是现在撞见你,你得凉了。”
阎天邢:“……”他真有个好爹。
墨沧和阎白山不对付的事情,其实不止他们俩家心里有数,就算是全国的普通民众,都有不少人拿来当乐子来听。
当然,这些乐子都是有迹可循的。
早在二十年前,墨沧就跟阎白山在全国观众跟前互怼,当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而是对一些事件的见解不同,加上当时他们都年轻气盛的脾气很冲,所以直接在电视机前表相佐的观点,并且毫无顾忌地暗讽对方。
这种稀罕事儿,每隔个一两年、三四年就会出现一次,观众觉得还挺新奇、有趣的,至今网上还有总结他们俩“对骂”大战资料的。
本来这种事情很久都没有过了,结果到今天这个节骨眼上——
真是个亲爹。
墨上筠催促道:“赶紧的,他们马上就到,你现在也走不了了。”
“……不去。”阎天邢黑着脸道。
他可是年近三十的人了,结果在墨家弄得像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一样,还不能跟家主光明正大的见一面?
搞得在做什么亏心事似的!
不去!
不藏不躲!
这是身为一个男人的倔强。
墨上筠哪里会管他那要命的倔强,见他磨磨蹭蹭的,一把就抓住他的手腕,直接将他从沙上给拉了起来。
“我要是不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今个儿我难得回来一趟,不想跟他们吵,听到没有?”墨上筠咬着牙威胁道。
阎天邢眉头轻拧,“你当训兵呢?”
墨上筠朝他翻了一记白眼。
门外已经传来车辆的声响,墨上筠没有停留地拉着阎天邢往楼上走。
本想着没事的阎天邢,见墨上筠这么谨慎,虽然头疼得很,但还是没有固执地在客厅待着,任由她拉着自己上了二楼。
墨上筠下楼的时候是没有关房间的灯的,所以现在进门的时候光线很亮,可以适当地营造出“她一开始就在房间里”的错觉。
墨上筠便将阎天邢给推到自己的房间里。
门一关,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自己很明显地松了口气。
以前她不知道墨沧隔一段时间就闹得家里阵阵低气压是什么情况,自从知道墨沧和阎白山的恩恩怨怨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一般来说,墨沧被惹恼了之后,她和墨上霜都会默契地离开家,就算是待在家里,也是尽量地保持存在感消失,就连岑沚都不会去招惹他,而是等
他自己消气。
正常情况下,有那么一两天就能好。
但是,他这把火刚刚冒出个头来,如果这时候让他看到阎天邢在他家客厅里坐着……保不准他真的会对阎天邢采取什么暴力措施。
阎天邢虽然能打得赢墨沧,但能真的跟墨沧下手还不成?
最终结果是,阎天邢会被墨沧揍一顿,而墨沧也会气上加气。
这显然是他们应该避免的结果。
阎天邢的接受能力显然比她要强,很快他就转移了注意力,“这是你的房间?”
“……嗯。”
还在思绪中的墨上筠朝房间扫了一眼,一时之间觉得头都大了。
这是她的房间。
准确来说,是她以前的房间。
打十二岁起,一直到十七岁,每年都会在这里住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自然,也不是毫无生活的痕迹,总归有各种各样的摆设。
也不知墨沧和岑沚怎么想的,一样物品都没有给她丢过,全部都放在房间里。
以前是怎么样,现在就是怎么样。
房间说不算大,前几年重新装修过一遍,是黑白简约的装修风格。
进门右侧是一整个书柜,里面摆放的全是墨上筠青春年少时得到的各种奖项,有奖杯、奖牌、证书啥的,不是一个领域的,而是各种各样的领域,想当初墨上筠可是德育体美全面展的优秀学生……
但现在墨上筠看了一眼,就没来由觉得很囧。
跟书柜挨着的是个衣柜,门是关着的,放有什么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进门左侧是一个书桌,自从墨上筠考上大学后,上面就不放任何书籍了,而是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摆件。
墨上筠仔细扫了一圈——
基本都是白川给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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