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铛先是响了一个,紧接着,便是第二个,然后,从我们进村的地方,接连响到村子的另一头,连成一片;铃声夹在风声里,也并不大,可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在随着铃声的节奏,而快速的起伏着。
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李青青强笑了笑:“其实,这声音还停好听的啊!”
七宝倒是没心没肺的:“就是很好听嘛!”
但我看到,曾杨富的脸色却是阴沉的难看,好像,她知道什么一样。
“不就是铃声嘛,有什么大不了的!”那女警察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时,那铃声也停止了;冬日的风虽然也不小,可那些铃铛晃荡着,一点声音也无。
曾杨富说道:“你知道什么……王家堡的招魂铃不是没响过,但很少这么一起响的,这么多年来,这么响,只有一次,那次你知道死了多少人?”
女警察虽然不当回事,还是问道:“多少人?”
曾杨富一字一顿的说道:“二十一个!”随后又说:“你才来几年,不知道这事正常,当时的事,我可是记忆犹新。那个案子,到现在都是一件悬案,一天死三个,七天就是二十一个!”
女警察却还是摇头:“没准也只是巧合呢!”说着,又向前走着:“我先去找找王幼斌的家!”
只是这时,一阵哭号之声,忽然从前方一个院子传来。
我们忙跑过去,看院门关着,曾杨富大喊:“我是警察,里面出什么事了,让我进去!”
里面的人还在哭着,半晌,也没人给我们开门;听哭声,是个老太太,哭的声嘶力竭的。我透过门缝往里看了眼,便见一个老太太抱着个脸色铁青的五六岁小男孩,正在哭着。
我喊道:“给我们开门,我帮你把他送医院!”
老奶奶回过神来一般:“医院……对,医院……”忙起身给我们开门。
此时,那女警察也赶了过来,看了小男孩一眼,问:“怎么会这样?”
老奶奶慌张说:“我……我不知道啊,刚他还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女警察忙看了看,却脸色一黯:“他已经……”
话没说下去,意思已经很明白了。我看着那个小男孩,他脸有些黑,穿的衣服也是补了又补的,粗手粗脚,显然是经常帮家人干活,十足像我小时候一样,心里,有些难受。
老奶奶像是没听懂女警察的话:“已经怎么了啊,警察同志,快帮我把娃娃送医院看看呐!”
看她焦急的模样,我们也不知怎么劝她。我又看了眼那小男孩,按理说,他应该才死,但看样子,却像是死了很长时间一样,看起来脸皮都有些僵硬。
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是怎么造成的,心里,便有几分压抑。
老太太还在哭求着,这时,一个老汉跑了过来,一脸心疼的看了眼那小男孩,劝说道:“成钢他娘,小豆已经不在了,快准备后事吧!”说着,一把躲过小男孩,抱进了院子里,进了屋。
老太太也知道孙子没救了,瘫软的坐在地上。李青青和那女警察哄着她,我好奇那老汉要干嘛,只见他又走了出来,手里除了抱着那个小男孩,还拿着张凉席,放在地上,又把小男孩放了上去。
之后又进了屋里,拿出三根香,和一碗米,把香插在米里,放在小男孩的前面。
我看了纳闷不已,虽说我们村附近也是每隔几里,风俗都有不同,我就是没出过家门,也算是见多识广,但送殡也没见过这么送的。现在是大中午,虽然是冬天,但把尸体放在阳光下,也不怕闹出问题来?
曾杨富却在我耳边说道:“这个村的送殡习俗,有点奇怪,听说,是一百多年前,一个高人传下来的,一直沿用至今。现在这里很多老人家都准备着凉席,米,香,听说也是那个高人的吩咐!”
我摇头不已,直觉上,那个高人,似乎是对这个村有着极大的恶意。
“奇怪,怎么看不到那个哥哥了!”七宝这时却说。
“什么哥哥?”我问道。
“就那个哥哥啊……”七宝指着院子里的小男孩说道,“刚才还看她站在门前,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一愣,七宝看见的,应该是个那小男孩的阴魂。只是我分明记得刘大师的笔记里提到,人死后,阴魂一般会离尸体不远的,这小男孩的阴魂眨眼间不见了,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本来还想跟他玩的,算了,咱们去抓坏人吧!”七宝又说道。不过,挨了几次教训,这次她没不管不顾的就自己跑掉,而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拉着我。
“是啊,这件事难保跟王幼斌有关,咱们抓住他,事情就迎刃而解了!”曾杨富也说。
这时,李青青和女警察已经不知道怎么安慰那老太太了,她又跑到院子里,想去抱那小男孩,老汉拉着他,劝她节哀;又有更多邻居赶来,在老太太家里张罗着。
看样子,是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我点了点头,曾杨富又试着拦了几个人问王幼斌家在哪,而那几个人的态度,也同样奇怪。
似乎,对王幼斌避之不及的样子,不愿多谈。
不过,所幸我们之前便打算自己找,没抱太大希望。但便在我们要放弃时,一个年轻人,却愿意回答我们了。
“王幼斌家在村子最西面的一个鱼塘边上!”年轻人一身中山装,脸色有些白,看起来有些奇怪,但回答的,却很利索。
“怎么走?”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