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率领骑兵攻入村子的时候,匪首张德正在睡觉。他被部下叫醒,急忙抄起大刀冲了出去,没跑几步,就遇到溃退回来的部下。部下们惊慌地喊着;“官军冲进来了,挡不住啊。”
张德心知不妙,也转身就跑,可另一个方向退回来的部下也说有官军。
几次试着突围未果,他只得带人躲进了成荫所在的院子里。
他踹开房门,惊醒了正靠着墙和衣而睡的成荫。成荫下意识地抽出一根铜针在手,喝问道:“你干什么?”
张德忌惮她手里的针,不敢靠前,但明显一腔怒气。他吼道:“你他娘的不是要带我们向官军投降吗?他们都打进来了!你他娘的有没有办法?”
成荫冷冷地说:“我带你去投降,他们也未必肯收你们,还不是死路一条?”
张德怒不可遏:“你骗老子?”
成荫横眉冷对,将针横在眼前,张德后退一步,不敢再说话。他也不离开,就贴在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这时候,成荫听见了门外名扬的呼喊,心中一动,立即站了起来。她对张德说:“你有救了。”
张德也听见了外面的呼喊,他疑惑地看着成荫,让开一条路。成荫跑出房子,向对面喊道:“金名扬!是你吗?”
名扬听见了成荫的声音,立刻命令部下停止鼓噪,他又仔细听了一遍,只听成荫又喊道:“金名扬!我是柳成荫!”
名扬大喊:“你在哪里?”
成荫爬上墙头,向名扬挥手。
张德在成荫脚下,抬头看着她说:“女侠,可别忘了救咱们一命。”
成荫笑道:“放心。”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名扬那边,充满笑意。
名扬收缴了张德这一伙人的武器,将他们集中看押起来。他的队伍在村子里驻扎下来,燃起了篝火,在篝火边,成荫把张德带来见名扬。
名扬问道:“你是这次匪患的头领吗?”
张德说:“我不是。我大哥张环是我们几千人的头领。我们他亲自带一路,我带一路,王白带一路。”
“张环现在在什么地方?”
张德摇头,说:“这哪里知道?咱们各走各的,早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名扬想了想,说:“我派人把你的兄弟送到蒲县去,你跟我走,遇到你大哥,帮我们劝降。”
张德怯生生地问道:“金将军,你不会把我兄弟怎么吧?”
名扬说:“我答应你的事,不会反悔的。不仅你这批兄弟不会有事,一旦你大哥投降,我也保他无事。”
张德“噗”一下跪倒在地,向名扬磕头。他几乎哽咽地说道:“金将军,要不是没活路了,谁会做土匪?金将军你当年在徐州时就为百姓做不少好事,我相信你,等这件事结束,我跟着你干,当一名小兵都行。”
名扬说:“先不说这个了,你去休息一下,我们等天明出发。”
张德刚要走,成荫喊住了他:“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张德正奇怪,突然一拍脑门,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双手递还给成荫。
名扬一眼就看到了那把手枪,“咦”了一声。他走到成荫身边,想看看这把枪。
成荫把枪交给名扬,名扬来回观察了一下,想起了郭嘉手里的那一把。名扬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没什么?”名扬若无其事地将枪还给成荫,“洛云坞都能造手枪,会不会有些犯规呀。这符合你们的一贯准则吗?”
成荫说:“洛云坞造的手枪是有数的,一共就三十把,不到一定地位,根本无法拥有。每把枪上都有铸造师的名字和枪械编号。”
“是吗?要有一定地位啊。”名扬若有所思。
成荫轻声问道:“你怎么亲自来了?”
名扬说:“洛云坞的六当家被土匪劫了,我不来成吗?”
成荫说:“只是因为洛云坞的原因?”
“要不然呢?”
成荫扭头不再理他。
名扬叹了口气,说:“柳当家,折腾了一夜,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呢。”
成荫还是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她说:“说起来,负责剿匪的不是有袁蒿吗?我想你就是救我的吧,不是我自作多情吧。”
名扬说:“我是专门来救你的。但是我既然来了,就顺便把匪给剿了。袁蒿带了一万人来剿四千人,我以为这伙土匪多大能耐,我五百人两个晚上就灭了他三分之二。一劳永逸,这才是正计。”
没听见成荫回话,名扬翻过身来看她,只见成荫缩在墙根发呆。他说:“要不我安排人把你送出去吧,萧元在外面接应呢。”
成荫略带颤抖地说:“我,我要跟着你。”
“你去干什么,打起来我还得顾着你。”
“我是洛云坞六当家呀,独自身处匪群都能自保,何况你在我身边。”
名扬刚想继续劝她,她一下靠在了名扬身边,轻声说:“我决定的事,你改变不了。”
名扬听见她带着颤音,感觉到她的身体也在发抖,知道她现在冷得很。名扬一把抱起成荫,大步走向那栋房子。
成荫难得顺从了名扬,只是说:“我不会回去的。”
“不回去,不回去,你先好好去睡觉,明早我叫你。”
不等名扬放下成荫,她就已经在名扬怀里就睡着了。名扬轻轻把她放在火堆不远处,给她盖上棉袍。
走了几步,名扬又回头看看成荫。火光里,安静的成荫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