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扬在淮南潜伏的日子已经三个月有余,眼看从深秋进入隆冬,春天不远。 而他早已厌烦这种勾心斗角、玩弄计谋的间谍生活。比起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拿起刀剑在战场上作战要更令人兴奋。
名扬算着时间,他计划在袁术称帝前夕返回庐江,准备开战。短短数日,袁续、袁潞却像成长了多年,行事成熟老练,名扬一直暗中观察,放心了不少。按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可是他一闭眼睛,过往的许多场景就回闪入自己的脑海。
在徐州,鸢尾在驿馆身陷大火;在高城县郊的村庄,名扬、黄达、鸢尾、貂蝉遭遇袁军突袭;在幽州旧刺史府,名扬和鸢尾遭遇洛云坞武士暗杀。他们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脑海中,又一件往事浮上心头。那时名扬带了几千人马横扫淮南东境,淮南军束手无策,派杨弘前来谈判,是洛云坞五当家向东望替他搭的桥。思虑至此,名扬突然睁开了眼睛,心里暗道:我是不是忘记了洛云坞。
他来到淮南,从寿春到庐江再回到寿春,一切顺利,没有发现有人暗中破坏自己的计划。在庐江,他更是迅速建立了自己的基业,也没有任何竞争对手。如果洛云坞就是要以名扬为敌,那么以他茫在明他们会建立自己的商业体系,靠竞争来打压名扬,在暗他们会派出杀手,直接消灭名扬。现在,名扬没有发现洛云坞的任何痕迹。
洛云坞如果支持杨弘,那么他们也应该支持袁术称帝。他们是一个商业集团,支持袁术称帝,一定是为了在袁术的统治区内获取最大的商业利益。名扬推动袁术称帝,是为了加速袁术的灭亡。洛云坞想建立稳定的商业环境,就必须保证袁术的稳定统治,这样就又一次站在了名扬的对立面。名扬和洛云坞之间的冲突在所难免。
不过,洛云坞的总部在洛阳,他们这样支持反叛和分裂,难道不会遭到曹操的打击吗?名扬一时想不明白。
他下了床榻,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了半天。洛云坞不得不防,与其让他们暗中偷袭,不如自己先去查一查,看看杨弘背后到底有没有洛云坞的势力。
名扬一直对杨弘没有好感。这个人不仅心里充满阴谋诡计,连面相都充满阴谋诡计。名扬上一次来到淮南,杨弘就一直很不友好,所以名扬也没有跟他接触过。由于李丰和名扬关系紧密,名扬认为没有和杨弘交往的必要,没想到还是绕不开杨弘。
他化了装,在杨弘的府邸外转了大半天,最终选择了一家茶楼就近观察。杨弘的大门前访客终日络绎不绝,但都是淮南的各级官员,他们都是把杨弘当作未来的丞相,前来巴结奉承,没有可疑人物。洛云坞是专业的情报组织,想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和杨弘往来,被人发现痕迹。但是名扬别无他法,只能这样监视,期望发现蛛丝马迹。
名扬监视了一周的时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便开始盘算是不是该用其他方式来寻找线索。他打算盯完这一天,就不再来监视了。此时他心情虽不轻松,但也无心再盯着杨府大门不放,也开始悠闲地喝茶。茶楼客来客往,人声嘈杂,他也全没放在心上。
有客人上了楼来,小二招呼道:“客官几人?”
“一人。”
“这边有空位,这边请。”
“啊,有个熟人,我到这边坐。”
话音刚落,一人便坐在了名扬的对面,吓了名扬一跳。名扬抬头看来者,惊讶有增无减。
来者说道:“金将军别来无恙。”
名扬瞠目结舌,思绪万千。两人相视片刻,名扬也向对方说道:“向当家别来无恙。”
向东望朝对面的杨弘府邸看了一眼,说道:“不知道金将军怎么会在这里喝闲茶?如今形势波诡云谲,将军应该在许昌练兵备战才对。”
名扬说:“向当家不也不辞劳苦,放下洛阳的生意,来到这里。有什么新的发财之道吗?”
向东望说:“我早就听说有一个胡当家在庐江建立了自己的产业,在江淮首屈一指。我很奇怪,我们洛云坞在这里努力多年,也未能获准在此处建立商铺,而‘月未满’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建立起来。商会中各位当家非常惊讶,于是让我来看一看。我来此一看,发现胡当家就是你金将军,我便释然了。”
“为何是释然?”
“如果淮南再出现一个如你一般的人物,我们还不得头疼死。”
名扬冷笑一声,说:“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我做我的,你们做你们的,天下这么大,到处都是赚钱的机会,你们还要都垄断不成?亏你们都是现代人,公平竞争都不了解。”
向东望并不反驳,他说:“你一定已经想到,洛云坞会在淮南插上一脚,而且就是利用杨弘来插足淮南的事务。你的事情我们也早就探查清楚,你是要消灭袁术自己夺取淮南。”
“是又如何?你们要来杀我吗?”
“目前,洛云坞的在淮南的事务是由我来负责。你控制了庐江的军务和商务,又在寿春策反,这我都知晓,但我不管你。我只是提醒你,你夺取淮南之时,便是和洛云坞为敌之日。到时来到淮南的人就不是我了,那个人你打过交道,他心狠手辣,手段不弱于你,你千万小心。”
名扬没有回应向东望。向东望站起身来,说:“我会一直待到战争结束。”
他抬步要走,名扬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