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浮华,历经世间万般形态,遗忘本心。
时光辗转,仍有些人怀揣着曾经的信念,坚守这片广袤的土地。
也有一些人,在漫漫人海中寻找当年失散的族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光复家园的梦想,争得一席之地。
四年的岁月轮回,改变不了什么,即便是曾近叱咤风云,轰动一时的人物,也渐渐被这个尘世所遗忘,被历史的洪荒所冲走。
可对于修道之人,时间会带给他们难得的契机……
靠着光溜溜的石壁,微风吹动着长长的秀发,凌乱的青丝盘在一张成熟的脸蛋上,高挺的鼻梁,嘴角隐隐一条弧线。
凌子桓静静地望着西南方,那边有曾经生活了十二年的贫瘠村,装载了太多童年的回忆。
每每念家,脑海中就会浮现四年前那个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横七竖八的尸体,墙壁上的斑斑血迹,层层迷雾中空洞诡异的眸子,一次又一次上演在噩梦中,惊醒在无数个孤独的深夜里。
时间长了,才慢慢发觉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再大的伤痛就只是过去而已。
“四年没见过齐煊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修为怕是早就甩我一大截了哩!”凌子桓自言自语,手中的试炼大会资格书随风抖动。
刚刚大殿所发生的事,仍在凌子桓心头萦绕,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竟说服了师父和师兄,想想着实为自己高兴……
“又是五年一次的试炼大会,你们可有所准备?”叶风迤一脸端庄,望着下面的弟子们。
姚致远率先说道:“师父,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愿意前往,不能让它系的人说我们的闲话。”
“是啊,或许我们之中有一人运气不错,能晋级八强也不是不可能哦。”
说话人有着一张有棱有角的脸,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泛起柔柔的涟漪,正是江允,在金系弟子中排行第四。
一长得书生模样的弟子站了出来,皮肤白皙如水,身材瘦高,乃金烛峰文柏,公认是地地道道的书呆子,书本不离身,却也博学多才,在金烛峰排行第五。
只见文柏低着头,怯怯地说:“你们是知道的,我向来修行差劲,这次我还是跟上届一样,不参加了,留在金烛峰,等你们的好消息,望师父应允。”
叶风迤轻叹了一声,点头应允。因为叶风迤也知道,他这第五个徒弟根本就不是修行的料儿,却能在金烛峰一呆数十载,可修炼的《六道玄诀》还处于入清中期。
只是听说文柏几年以来,都在筹划一本书,完全没有花心思在修道上面。
曹胜之接着说刚才那个话题,“允子你可知道,上一届的试炼大会,晋级八强的有四个是火镰峰弟子,哪里还轮到我们,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曹胜之摸了摸下巴,随后脸上浮现笑意,“喔,我明白了,你是估摸着到时候比试的时候,碰巧遇到位水灵峰的女弟子,又碰巧人家对你一见倾心,于是手下留情,让你侥幸胜了,可否?
“哎,我说允子啊,你对你的长相可是足够自信啊!佩服,佩服!”说着,还故意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大殿众人皆捧腹大笑,唯叶风迤不动声色,脸上隐约浮现淡淡的酒窝。
江允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半饷,他提高了嗓音,正色道:“要不然我们俩打赌,就赌这次试炼大会的八强有没有我们金烛峰的,怎么样?敢不敢!”
说完,江允捋清了思绪,又有些反悔之意,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金烛峰这么多年一再衰败,很久没出一个人才,五年一届的试炼大会一直都是名落孙山,遥遥无期。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叶风迤默不作声,对试炼大会一向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一直秉着玩世不恭的姿态,不过跟众人传达一下主峰的消息罢了。
此时的叶风迤,只想做个旁观者,任由他们闹腾。
曹胜之暗暗窃喜,故作淡定地说:“既然江师弟都这么说了,做师兄的,哪有不陪同的道理!说吧,赌注是什么?”
“嗯……我要是输了,就给你洗一个月的衣裳,怎么样?”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江允无奈之下就只能放手一搏。
“好,如果我输了……”
江允想了想,随后灵机一动,笑着说:“你要是输了,就亲自到水灵峰门下,跟倾玥大师提亲,迎娶你的常湘妹妹,如何?”
“哈哈……”众人再次起哄。叶风迤嘴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曹胜之一向能言善辩,如今被说到痛处,竟也哑口无言。
江允又补充道:“师兄,别装了。在月黑风高之时跑到水灵峰约会的,是谁啊?修炼时望着山对面发呆的又是谁啊?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我可是在帮你啊!”
“是啊,三师兄,缘分这种东西是上天注定的,你可要把握住啊!”凌子桓插嘴道。
江允拍了拍凌子桓的肩膀,脸上笑意不减,“你看,连小师弟都明白这个道理。”
“对,对!”周围几人也都在随声附和着。
大家虽觉得此事可能性很低,但都抱着侥幸和凑热闹的心理。
“罢了,就依你吧,反正你也赢不了,还是做好给我洗被褥的心理准备吧。”曹胜之顿时一脸镇定,犹如胜券在握。
叶风迤突然插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