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钟雨生奉玉溪子之命,前往金烛峰。
凌子桓看到钟雨生后,心生欢喜,正巧近几日无所事事,便寝食难安。
“哟,这还是你第一次来金烛峰吧?”凌子桓笑脸相对。
钟雨生嘴角上扬,还是与之前一样,始终一副戏谑的面容,但见凌子桓此刻的轻松状态,不由心头一紧,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
“我来金烛峰,是有正事在身的!”
凌子桓愣了愣,面上呆滞,心里“咯噔”一下,想到钟雨生已今非昔比,转入飞来峰下,做了掌门的徒弟。
如果他是为正事而来,那么很有可能……
想到这里,凌子桓心神一震,但还是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淡然地说:“哦,那你小子先去忙吧,师父此刻在书房里。”
钟雨生说:“我这次奉命前来,是来找你的!”
“找我?”凌子桓眉头皱了皱,哼了一声,“你是说掌门师伯找我?”
钟雨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他一袭白衣,纯洁无暇,面容俊秀,五官端正,一双绿豆小眼泛着和善的气息。
凌子桓身子一动,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只持续片刻,便恢复了原来的神态,细细打量着钟雨生。
钟雨生见到凌子桓的异样,嘴角一动,迟疑了会儿,但还是肃然地说:“实话跟你说,师尊找你,不是别的事,正是宗门前几日的法器失窃一案。”
凌子桓哼了一声,心中的万般情绪堵在胸口,如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怔了怔,暗自发呆……
是伤感、焦虑还是迷茫?
终究还是查到自己身上了!
可是,这又如何呢,不是迟早的事儿吗?
既然当初做得洒脱,便已然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所以,又何必心系太多,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
只是凌子桓想不通,这件事在墨迟的帮助下,做得滴水不漏,又如何会走漏了风声?
钟雨生看了凌子桓一眼,勉强自己面带着微笑,但内心的情绪难以表达出来,话到嘴里,却说不出口。
“子桓,你没事吧?”
凌子桓苦笑着,看着钟雨生那双迷人的绿豆小眼,“我们在遗忘森林,都经历了那么多,这点小事,岂能难倒你大哥!”
钟雨生往前迈了一步,眼睛一直盯着凌子桓看,似乎生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我从师尊那里,也听到一些风声,”钟雨生顿了顿,继续说,“但我还是想你亲口跟我说,法器……真的是你拿的?”
凌子桓一听这话,脸上骤然浮出些许笑意,接着滞在脸上。
眼前的这个俊秀男子,是凌子桓试炼大会上所认识的,且在短短几月的时间里,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加亲密。
从他第一眼见到钟雨生的时候,便深深觉得,他与同门师兄们,甚至是齐煊,截然不同。
他白衣飘然,手中一把乾坤扇更是耍得风姿翩翩,怪不得遗忘森林的青毓对他一见倾心。
虽然他表面跟曹胜之差不多,总是一副戏谑的模样,但骨子里透着一份仁慈和正义,待人接物,都有一种无形的亲和力。
他家世显赫,却丝毫没有纨绔子弟的显摆和炫耀!
他救了凌子桓的命,不止一次……
其实,在凌子桓的心里,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好兄弟,只是有些话不言而喻!
凌子桓咽了口唾液,淡然地说:“没错,‘乾离卷轴’正是我拿的。”
钟雨生听后,眉头紧皱,但看到凌子桓故作淡然,实在内心波澜起伏,不由心中一痛。
钟雨生将手搭在凌子桓的肩上,笑着说:“没事的,师尊其实还挺和蔼的。”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罪名坐实了,我会替你求情!”
凌子桓闻言,眼眶一热,随后想了一阵,却陡然怒道:
“我靠,你傻啊!你替我请求,只会让掌门师伯更加猜忌于你。各门下弟子知道了,还不得疑心你这个掌门之徒,那时就算师伯有心包庇,依旧还要为整个大局着想。”
钟雨生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其实,他又何尝不知这其中的利害,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朋友落难,于心不忍。
凌子桓扭过头去,看着金烛峰上的那片青翠的小竹林。
风景如画,恐怕再也看不到了吧。
凌子桓说:“对于我偷法器的缘由,你……不想知道吗?”
钟雨生哼了一声,叹了口气说:“有时候,过程并不重要,因为在别人眼中,看到的只有结果!”
“也是啊!”
“我们两个也算是出生入死了,所以我清楚你的为人,”钟雨生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支持你!”
凌子桓看向钟雨生,两人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静静地。
随后,凌子桓冲着钟雨生笑了笑,一字一顿地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钟雨生闻言后,笑出声来,接着拿起拳头对着凌子桓的胸口,捶了一下。
“行了,越说越伤感。本来心情挺好的,都被你这小子给搅了!”说着,钟雨生白了凌子桓一眼。
“哈哈哈!”
“还笑?你还是赶紧想想,待会儿见到掌门的时候,该怎么说吧!”
凌子桓叹息一声,无奈地说:“还能怎么说,实话实说呗!”
“我劝你还是想想吧,事情还没有那么糟,仍有转旋的余地。”
这么一说,凌子桓摸了摸下巴,低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