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耗时不会太久,但排队花了很多时间。念念没有耐性也就罢了,繁音也焦虑不安,一会儿说要喝水,一会儿说要透气,最后打算偷溜,被我逮住,他解释说:“我去抽支烟。”
“什么时候买的烟?”
“还没买。”
“在这里!”念念叫了一声,然后把一样东西塞进我手里。
我一摸就知道,是烟盒,还未开封。
繁音不悦道:“你学会偷东西了!”
“今天情况特殊,这是立功表现。”我说:“不是不抽烟了吗?为什么又要抽?”
“队伍太长了,我困死了,又不准我喝咖啡。”繁音萎靡地说。
我就想不通了,“你以前没埋伏过?”我是说埋伏杀人,这话不好在公共场合说太大声。
“埋伏过。”
“埋伏过多久?”
“最长三天两夜。”
“那你耐心应该不错呀。”
“那不一样。”繁音懒懒地说:“我宁可埋伏三天也好过在这里干等。”
“为什么呀?”
“人太多了。”他说:“我总忍不住出冷汗。”
关于这点,我也知道,便搂住他的手臂,柔声说:“别怕,没事的。这里毕竟是李家的地盘,怀信既然托他照顾咱们,那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
“我知道。”他苦笑了一声,说:“我只是不习惯而已。”
或许这就如同突然把一只充满野性的、原本在草原上驰骋的狮子锁进笼子里一样,那狮子铁定也会非常焦虑。
想到这个,我便忍不住心疼起他来,摸出那盒烟说:“我会数的,只准抽一支。”
繁音说:“不要,我自己扛得住。”
“真的扛得住?”
“呃……”他有几分犹豫。
我塞给他,重复强调:“只准一支。”
他拿走烟盒,站起了身,忽然俯身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说:“谢谢,”又坏笑:“笨蛋老婆。”
等我反应过来,这家伙已经跑了。
外伤的结果很快就出来,说是没问题,愈合得不错,其他的则要等医院通知我们。出来后,我才想起顶重要的事:“医生会不会根据咱们的伤势报警啊?”
“我早晨预约之前,先联络了李小姐。”
“李暖暖?”
“对。”繁音说:“忘了么?上次她说一切都可以找她。”
我不记得有这话了,又问:“那孩子怎么样了?”
“不知道。”繁音说:“她没主动说。”
“哦。”
“她希望你给她去个电话,说……关于你让她办的事的。”
我让她办的事?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合作了,最近的就是蒲萄。
我在心里捉摸着,繁音已经看透了我:“是蒲萄吧?”
“嗯。”
他不再说话了。
回家后,繁音煮饭,念念玩小狗,我去打电话。
李暖暖的电话很快便接通,我自报家门后,问她事情,她回答说:“其实不是我,而是孟先生。他说,孩子是个男孩,问你接下来想怎么安排?”
算算时间,蒲萄现在要有四个月了。
我说:“这件事已经不该问我了。”
“他说这件事还在他手里。”她说:“没有告诉苏先生。”
我没说话,心里开始盘算:蒲蓝最近之所以如此嚣张,主要是因为繁音倒台,同时他蒲萄也倒台,而他吸纳了蒲萄的全部生意,这才有了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