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晴语低着眉不说话,也不上车,一时间就那样站立在那儿。
“说!”耿逸寒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不悦,他用很简短的词语说话的时候,一般就是心情特别不好的时候,就如同此刻。
原本他突发奇想过来接她,心情还不算太差,没想到却见到她的手臂竟然受伤了!只是一下午的时间不见而已,她竟然弄得受了伤!那条手臂一看就是已经去医院包扎过了的。
杨晴语迟疑着,声音很轻的说:“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擦……擦伤了。”她的声音明显的底气不足。
她一向不擅长说谎,每次说谎的时候都吞吞。吐吐的。手还会揪着衣服。
“擦伤的?”耿逸寒挑了一下眉瞪视她,盯着她的手看了一眼,下一句又岔开了话题:“上来吧!”
等杨晴语上了车,丁让也早已经回到了车子中,他直接掉头,把车子往御苑的方向开去。
一路上,耿逸寒靠在软垫上,半闭着眼眸,一句话也没说。车子里很沉闷,杨晴语很是无聊,干脆侧着脸看车窗外不停往后退的景物。
东阳这座城市,是一座典型的商业性城市,这个时间段路上有些拥堵,全是忙忙碌碌下班赶着回家的人。
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到达的路程,整整开了近五十分钟。
“少爷,到了!”车子驶入御苑别墅,下人们早已等候在那里,丁让下了车,替耿逸寒拉开车门。
“嗯。”耿逸寒理了一下衣服,走下车。
见杨晴语还呆在车里,他扭头说:“还不下车是要我抱你下来吗?手受伤了难道脚也残了?”
杨晴语脸一阵绯红,这儿还有这么多下人在,他说话竟然也这么粗鲁!
窸窸窣窣从车上下来,她低着头跟上耿逸寒。
云婶已经做好了晚饭,晚饭很丰盛,足足有八个菜,诺大的餐桌上只坐了两个人,他们两个人能吃这么多菜吗?杨晴语不禁怀疑。
她往站在一旁的云婶和袁叔以及丁让扫了一圈,很想问耿逸寒为什么不让他们一起坐下来吃饭。但是她明显没那个胆子问。
耿逸寒却好像猜到了她的心思,忽然沉声对周围站着的几人道:“云婶,袁叔,丁让,你们几个都一起坐下来吧!”
几人都同时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有推辞,他们知道先生的性格,向来是说一不二,他叫你坐下你就坐下,推辞的话反而会惹得他生气。
杨晴语喜欢这种大家围在一起吃饭的氛围,有种家的感觉。由于心情不错,她今天胃口也不错,吃了整整两碗。
耿逸寒放下筷子的时候忽然抬头对大家说:“以后都坐一起吃饭!”
几个人都停顿了一下,回到:“是!”
杨晴语不知道的是,在耿家,下人是从来没有和主子坐在同一张桌上吃饭的资格的,耿逸寒的这个决定,改变了耿家多年以来的一个规矩。而这个决定的真正原因,全是因为她——
“吃完了吗?吃完了就上楼!”耿逸寒起身,兀自离开餐厅。
杨晴语怔愣一下,飞快的扒完碗里最后的几口饭,然后后脚也跟着出了餐厅。
上了楼后,杨晴语直接进了卧房,但是卧房里没有看到耿逸寒,她便猜他应该是去了隔壁的书房。
杨晴语想去洗澡,但是又怕缠了绷带的手臂碰到水,坐在那儿一脸纠结。
*
耿逸寒从书房回来的时候,她还依然坐在床边上。
见她还穿着原来的衣服,耿逸寒皱了皱眉,不悦道:“怎么不去洗澡?”他都去书房办了那么久的公,她却还是跟个木头一样坐在那儿?就不会先去洗澡吗?
“我……”杨晴语咬着唇,目光盯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轻声说:“医生说不能碰水。”
不能碰水?伤口肯定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的擦伤,涂点药就好了,用着缠上绷带。
耿逸寒哼一声,抬脚往浴室走,他跟本就不相信她这是摔伤的!
推开浴室门后,他却站在浴室门边不动了。
“过来帮我脱衣服!”他忽然冷声命令。整个人矗立在浴室门口,将浴室门占了个严严实实。他真的很高大,腿很修长,上身的比列也极其协调。杨晴语看过他光裸的身子,胸肌非常的硬实,小腹也是一排结实腹肌,连一丝赘肉也没有。
杨晴语脑袋里有些懵懵然,她听清了他的命令,但是却忘记了听从。还仍旧坐在床边上,呆愣着双眸一动不动。
“过来帮我脱衣服,你耳朵聋了吗?手伤了难道耳朵也摔坏了?”耿逸寒原本就是一个没有多大耐性的人,一般懂得他性格的人都了解,他最讨厌把同一句话说两遍,如果他说了,那便说明他正处在极怒的边缘。
杨晴语终于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下了床,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抬起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替他解领带。
许是因为一只手不很方便的缘故,小手在上头解了半天也没有解开,反而把耿逸寒的脖子弄得很不舒服。
“你故意的是不是?用两只手!”耿逸寒不悦的低吼,这小女人真没用,连帮他脱衣服都不会!自己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仅费那么大的功夫把她弄到自己身边,还对她的身子这么迷恋!
只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没有看到她,就对她想的紧!二十八年来,他自问自己还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么失控过!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很不好!
杨晴语被他的震怒吼的手抖的更厉害了,但是也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