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完以后直接挂了电话,如果我说我一点都不难过,也不痛苦,那就是撒谎,江城这边昨晚也是大雨倾盆,所以今天的空气特别清凉,带着丝丝清香,我大口地呼吸着,拍着胸口,试图将心跳平复下去,那剧烈的跳动都快将我的眼泪撞击出来了。
“言言,”忽然,外婆的声音含糊地响起,我连忙将手机放进口袋,转身走进客厅,外婆大概是睡着睡着醒了,发现我不在,以为我去哪里了,我走到沙发边扶起外婆,“外婆,去**上睡会儿吧,我看会儿电视呢。”
“好,好。”外婆连声应道,人老了就爱嗜睡,将她扶到**上睡好以后,我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卧室,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电视机里在咿咿呀呀地唱着我听不懂的戏曲,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动着,细微的声音夹在电视的声音里,也很清楚,我心里空落落的,站久了脚有些疼,我找了一**小被子放在沙发上,然后躺在那儿接着外婆的戏曲看下去。
我对戏曲不了解,这应该是京剧,我看着里面那些与生活妆完全不同的妆容,艳丽的色彩将整张脸铺满,桃红色的胭脂浓妆艳抹,将一张张脸表现得有些夸张,我有段时间没有碰彩妆了,看着京剧里那些完全看不出本来面貌的妆貌,我竟然也入了神,至于戏曲本身说了些什么,我反而没有在意,
整个下午,我在这咿呀呀的戏声昏沉地睡去,梦里我还站在梁笙的办公室那里,看着落地窗外漫天飞雪,笑着对他说:“原来从这里看雪景也非常美。”
可是,海城从不下雪。
“言言,你怎么在沙发上睡啊?”小舅不知道何时回来了,看到我睡在沙发上,他拍拍我说道。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小舅提着一大袋菜,一条新鲜的活鱼还在袋子里挣扎,一股鱼腥味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小舅你干嘛,把菜先放厨房去,好腥。”
“你妈打电话来,说要我晚上给你做点好吃的补补,你还嫌弃呢!”小舅笑着说,边说边把菜提到了厨房去,我听到他还在继续问:“江朵在那边怎么样,看她工作忙,都没怎么。”
“应该还行。”我起身将小被子叠好收起来,答道,电视里已经不放京剧了,正在放着公益广告,我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又看看时间,夏天的脚步越来越长,现在六点半了天都不见擦黑,我去外婆的卧室看了看,外婆还在睡,**头摆着我外公的照片,她应该时常会看着外公自言自语说些话吧,一辈子能和晚辈们说些什么呢,无非就是关心和叮咛,有许多话,还是只有那个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伴能说。
我看着外婆花白的头发,替她盖了盖被子,她不爱开空调,说是久了就会闷得慌,于是开着风扇睡,我担心她着凉,便把风扇的风速调慢了一档,才转身离开。
我想去厨房帮忙,却被我小舅赶了出来,赶出来的理由是:“你和你妈一样,都是厨房的杀手。”
厨房的杀手……我真是醉了,本来还想学点厨艺,也好让自己贤良淑德一番,看来命运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在家我爸会做饭,和梁笙在一起时梁笙会做饭,回到外婆这里,我小舅也会做饭,于是我作为一个半残疾,只好继续回到沙发上看电视。
看着看着我又挪到了厨房门口,我问正在剖鱼的小舅:“小舅,你老实说,你跟江朵怎么认识的?”
我小舅和江朵怎么说呢,就属于一看都不合适的,这是我憋在心里的印象,我小舅的性格憨厚忠实,但也不是说什么不爱说话内向,而江朵总给我一种十分文静的感觉,但是仔细一琢磨那文静,又觉得其中有些刻意疏离的感觉,我对她感觉不差,只是想不清怎么和我小舅认识的。
“就这么认识的啊,朋友嘛。”我小舅笑着说。
“那她最近跟你说说工作的事没?”我又问,虽然我很放心楚靳不会亏待江朵,但是我好奇。
说到这,我小舅顿了顿,叹了一口气:“很少我,她说新工作太忙了。”
我若有所思,楚靳那里的工作有那么忙吗?我问过萱萱在楚靳那里当助理都做些什么,她说比跟着梁笙做要闲散多了,楚靳那个人不计较太多,而且本身也没什么太多事情需要助理去做,技术方面的事情,助理未必懂。
回到客厅,我翻出手机,梁笙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心里竟然有一丝失落,我提的分开,也许正是他所需要的吧,我打了个电话给萱萱,响了一声就接了,萱萱生气地问我:“言言你在哪里?!”
“我?我在家啊。”我无奈地回答,因为我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我的手机被萱萱安装了定位软件,好像瞒着她也没用,梁笙找得到我,她也问得到。
“你是不是和梁总吵架了?搬家都不告诉我,回江城也不告诉我!”萱萱越说越生气,我上次一声不吭地去了上海,消失了那么久,这一次又自己跑回了江城,没有告诉她,她把我当做最好的闺蜜,生气是自然的,我有些愧疚,也不想再瞒着她,便说:“嗯,暂时分开了。”
萱萱被我吓到了,她在手机里大喊:“什么?什么叫做分开了?你们分手了?言言你别傻啊,你这是在给蔚蓝创造机会啊!”
我低头拍着抱在怀里的抱枕,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一边描着那轮廓,一边答:“不知道算不算分手,只是……各自冷静一段时间吧,我累了。”
“梁总没有挽留你?”萱萱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