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铉还欲说什么.便被一旁的皇后打断道.“如今安也请了.嘴也贫了.前头不是还嚷着要见皇上吗.眼瞧着皇上要下朝了.你这会子还不快去.又在这里磨人.”
少年的眼眸倏忽一亮.喜道.“亏得皇嫂提醒.不然可不误了正事.”
说完匆忙忙告退.一溜烟出了殿.
太后笑道.“什么劳什子正事.他何时将心放在正事上了.”
皇后闻言也笑了起來.“管他什么正事呢.老十六最是个缠人的.这回又不知惦记上了什么东西讨赏.皇上不知要多早晚才能脱身.”
闻言.我心中打了个突.君墨宸不知何时才能脱身.皇后这是有心还是无意.宁澈王禹铉的出现到底是恰巧还是别有预谋.越想心中越如坠大石.沉甸甸的.
“说起缠人……”太后沉沉地叹了口气.黯然道.“谁能比得过容川.皇上兄弟多.心眼子实.待他们那样好.最后有多少是喂不熟的.听着都让人寒心.只盼禹铉别学了他就是.”
太后说的是潇然王.君慕容字容川.那个风华卓越的男子.最是风花雪月洒脱率直.却不想最后他才是这俗世中最苦的.
他曾暗中为严奕传递消息.帮严奕的忙.最后严奕兵败过去江东.我也再次回到了这座宫城.却不知他如今怎样了.君墨宸会怎样处置他.
殿中忽然沒了声音.静悄悄的.我猛然回神.下意识地往上首看了一眼.才见太后正目光森冷地望着我.皇后亦是满面冰霜.落画.千晴.千落都不在身边伺候.殿中气氛一时便冷下來.仿佛结了冰.
我心中一颤.忙的跪下去.
只听太后道.“哀家问你.你可当真是那宓妃凌氏.”
宓妃凌氏.
我深深肃下去.“皇上已为宓妃娘娘发丧.天下再无宓妃.奴婢只是凌倾颜.”
太后冷道.“你可知罪.”
双手抵地.深深磕下去.我道.“太后娘娘息怒.奴婢知罪.”
听得我这一句.她反倒轻笑一声.伸手拿起茶盏饮了一口.才道.“知什么罪.”
我心中暗暗叫苦.我何罪之有便是连自己也不知道.说我不该让君墨宸用江东二十四城來换我.还是不该随君墨宸回來.或者根本就不该活着.
可是若此时说不知.岂不是蒙骗主上.不管怎样都是不对的.我嗫嚅道.“奴婢惶恐……”
“你惶恐.”太后嗤笑一声道.“你有圣主护着.还会惶恐.该惶恐的是哀家才对啊.”
姿态已经低的不能再低.“奴婢不敢.”
“哀家不管你到底用了怎样的狐媚才引得皇上为你神魂颠倒.你既已回了京都.便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若敢在这里兴风作浪.哀家绝不轻饶.”说着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案上.杯中的茶经不住这一震.洒了许多.
这下子连皇后也忙道.“母后息怒.”
太后就道.“哀家自然要息怒.为那些人气坏了自己反而不值当.”
皇后笑道.“正是呢.”
我伏在地上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话.只觉得膝盖处酸软疼痛.仿佛方才的怒火从未有过.
终于.太后注意到地上还有一个人.“你既知错了.哀家也不重罚.自己去院中跪两个时辰.好好想想错哪了.”
两个时辰.我不禁心中叫苦.却仍旧恭敬道.“奴婢谢太后恩典.”
太后颇为不耐地挥挥手.我才从地上站起.膝盖又冷又疼.只觉得艰难.好容易站起身一步步出了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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